白谨思绪一飘便有些收不回来了,他端着酒杯的手仍在轻轻地晃。那个男人是个吧?如果他有上次医院里那个人那副皮囊此想法一出,白谨耳边像是白日里炸开了一道惊雷,骇得他七魂六魄险些要出窍,手中那杯酒自然是泼洒了出来。
边上有人殷勤地递来纸巾,酒液飞速地在衬衫下摆上晕开,白谨费力地擦拭,心里头却想回去就将这件衣服扔掉。
时措也显得有些尴尬,怎么说也是自己约来的朋友,招待不周总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他从徐了身边起身,坐到了白谨的身旁的空位上,带着点半开玩笑的语气问道:“小白医生,在场这么多有你中意喜欢的吗?”
不少人低低地笑了起来,众人皆以好奇的眼神望向白谨,心里头猜这位俏医生会做出什么选择。白谨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那个角落——原先端端坐着的男人竟是没了影子,白谨懵了几秒,随即茫然地开始打量周围的人。
怎么不见了。
他兴致缺缺地扫视着周围的人群,也不看对方的脸只低着头在一圈深色的鞋尖中找。
脏还是脏真难看
各式各样的皮鞋似乎将他围了个小圈,白谨看得厌烦,只觉得这些鞋尖多半都是污秽的。他皱眉,烦躁,掌心开始不住地冒汗。可这些丑陋的东西似乎有生命似的开始腾空,绕着他转圈,一圈一圈,白谨觉得鼻尖开始传来一些若有似无的怪味儿。
他急了,白谨的眼神开始变得有些散乱,他身体本能地阻止他再看向周围这些人。他几乎是逃一般地移开了视线,只在这一刹那,他发现人群边缘出现了一双不一样的鞋子。
尖头的,系带的,一尘不染的
就是它!
白谨下意识地伸手,循着那双鞋的方向指出了一个人。
众人哗然。
那被指着的男人终于转过了身子。
白谨愣住了。
这是那个在深夜里遇见的男人。
他混乱,慌张,可同时又喜不自胜。
“不收新人啊白医生。”人群里不知是谁小声提醒了一句,白谨依旧望着,可目光却不自觉地开始闪躲。
怎么办他不喜欢新手?
“过来。”暴君发话了。白谨不解地转过了头。
“跪下,亲吻我的鞋尖。”
时措呆了,众人傻眼了。这是玩的哪出?
暴君双腿交叠,手中握着的酒杯也正轻轻地晃。二人都是坐着的,可这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让白谨本能地想要逃离。
跪下,跪你?都疯了
耳边传来人群的窃窃私语声,白谨辨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多半在猜他跪不跪得下去。其实白谨自己也不清楚。
他几乎是本能地望向那个名叫的男人,那男人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有了笑容。像是一道光打了白谨的眼,连带着心智都一同被摄走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白谨缓缓站起,一步一步走向了暴君的面前。
“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话音未落,白谨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
那动作竟是有些横生出的决绝,仿佛是跪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上。“咚”的一声格外清晰。
他握紧了拳头,指甲仿佛要掐进肉里。
白谨觉得一阵口干舌燥,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暴君再度向他伸出鞋尖,白谨一时觉得脖颈出被人抽掉走了关节,竟是什么动作都做不得。
平心而论,暴君的一双皮鞋也并不脏,至少比在场的其他人要干净许多
他猛然弯折身子,俯身亲了下去。
唇间传来冰凉的触感,淡淡的皮革味让白谨忍不住皱紧了眉。
“好了,现在你不是新人了。”终于发话了,人群自动为他让出一条路。
白谨呼吸急促,一双淡色的嘴唇被他咬得通红。
天知道,刚才那一瞬间他幻想的是的皮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