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刘晨睁开了双眼,然后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说实话,她还挺好奇任玉的亲爹的,倒不是别的,她就是好奇,像干妈任元英那样飒爽的脾气,漂亮的样貌,傲人的家世,都要离婚的男人,究竟是何许人物?
“不想去就不去,我爸那人没什么好看的。”
任玉看见刘晨坐起身来,有些可惜地看了一眼晨晨毛茸茸的头顶。
刘晨摇了摇头:
“你来我家这么多次,而且我也去看过这么多次姥姥家,按道理,是应该看看你爸。”
听见刘晨说的话,任玉却是有几分犹豫。
“那到时候我叫上我妈一起,有她在,我爸会稍微顾及一些。”
听见这话,刘晨挑了挑眉:
“听上去,你爸好像有点难搞。”
任玉没有否认,只是道:
“他这人想法藏得比较深,说话做事都比较有目的性。”
任玉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淡,仿佛他说的只是一个陌生人,但刘晨却隐隐觉得,任玉似乎有些排斥他爹?
想了想,刘晨没有继续询问,毕竟是任玉的家事,别说现在两人还只是男女朋友,就算两人打算结婚,自己也没有立场询问上一辈之间的感情纠葛。
“那,要去上门看你爸爸,我们现在出门看看,买点东西吧?”
任玉看了一眼窗外的暖阳。
“那我开车,我们从地下车库上去。”
-
一天前。
任玉口中的他爸,此时正坐在自己一百六十平的四居室中尽头的书房里,他坐在真皮的老板椅上,书桌上的烟灰缸里是塞满的烟头,每个烟头都抽到了烟嘴才熄灭。
将手中的中华香烟抽到了几乎烟屁股的位置,周仁这才将它大力怼到已经塞满了的烟灰缸中。
周仁将屁股下的老板椅转了个方向,将左手手臂搭在书桌上,面朝着书房的窗户,看着窗外的太阳。
明明是暖阳当空,但周仁却觉得手脚发冷。
“早该知道的,早该知道的。”
周仁嘴里不断重复着这句话,然后颤抖着站起身来,走到了书房的窗户边。
将手扶着窗户框时,周仁看向了窗外已经开始蓄水工程的湿地公园里的湖泊。
‘老周,最近上面调了你的资料。’
‘周仁同志,国庆之后,来上班的时候可能需要你配合进行一些调查。’
这些话,其实周仁都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曾经无比坚定地相信的,自己的一切动作,都是没有留下把柄的。
但这次,周仁慌了。
因为他收到了那个组织隐晦的信息:
他已经暴露了,他们可以帮助他偷偷跑出种花家,去加拿大,那里有人会安排他的生活。
去加拿大?
去加拿大他能干嘛?
他上学那会儿的英文是不错的,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早就把在学校里学到的那点子英文给还给学校了。
至于安排他的生活,得了吧,这些年来,他也不是没看见过,那些去了加拿大的人,最后还不是哭着喊着回来了。
那证明什么?
证明在加拿大生活,还不如回国来坐牢。
想了一大堆,周仁越想越心慌。
甚至不由得在心中泛起一些后悔,不过是任元英给自己戴了顶绿帽子而已,虽然小儿子不是自己的种,但大儿子……
也有小小的可能是自己的。
想到这里,周仁站在窗户边忽然笑了。
如果不是任元英,自己当初怎么会被那个组织发现,又怎么会在他们的帮助之下,发现任元英是怀着孩子嫁给自己这件事。
就更不可能想办法带任墨去抽血验亲,然后发现他不是自己的孩子这件事。
这些年,为了报复任元英,自己已经付出了太多。
现在,难道自己就要在任家之前被抓起来?
想到这里,周仁便觉得,明明是在太阳下,却浑身冷得如同在冰窖之中。
此时,楼上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接着便是孩子妈妈的声音,孩子妈妈哄了半天,婴儿都不给面子,继续扯着嗓子嚎啕大哭。
楼下,有几个初中生放学,一起骑着自行车路过周仁所在小区外的绿化带的跑步带。
“国庆节你们有什么安排?”
“我妈说我未来嫂子要来我家,让我早点回去打扫清洁。”
“那你明天还出来玩吗?”
“明天我要把我们单元楼梯给拖一遍,还要把楼梯扶手给擦一遍。”
几个初中生的话声音越来越低,站在窗边的周仁脸上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国庆节。”
嘴里重复了几遍国庆节,周仁转身坐回了书桌旁的老板椅上,他停止了腰背,在楼上婴儿的嚎哭之中,拨通了任玉的电话。
“任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