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明德戴着面具,穿过校场,看到那群年轻人穿着新衣,不知从哪儿弄了一群獐子兔子放在了校场上。
绿浮跟在何明德的背后,看着那群人呼朋引伴,准备比赛涉猎,解释道:“自从柳公子来了校场,这里便是一天一个花样。”
何明德看着浮月楼的女孩儿们都害怕地往后面躲,摇摇头,“浮月楼里是游乐之处,这里弄得血糊糊地,叫人家看见不好。”
“他们再来,让他们把箭头去了,用布裹了不同颜色的石灰粉,包在箭上比赛。”
绿浮点点头。
何明德又道:“对了,这些时日我看了些京中话本,挑了几本,若是找人来改成戏曲,京中的小姐定然爱看。”
“闺阁小姐?”
何明德一笑,“京中的小姐夫人平日里总是每个去处消遣,若是浮月楼能让她们愿意来消费,咱们浮月楼可算是真得立住了。”
“不过若是真得要把这生意做起来,一定要注意男女大防。”
确实是,年轻公子,闺阁女子,朝廷官员,书生士子,有了这些人,浮月楼的钱、名、内眷消息、靠山、机密来源,全都齐了。
绿浮点点头,示意自己记下了。
绿浮陪着何明德往莲心坞的方向走,边低声道:“昨夜宵禁之后,有十几个箱子被抬入了太子府。”
“今日宋志远大人又来了,虽然面有不渝之色,却轻松了许多,看来是把银子送进了太子府了。”
这笔钱进了太子府,那两百多万的银子就能合理合法地拨到闽南了。
此事一旦风声走漏,只怕大皇子便要以此攻击了。
他二人并肩而行,商量了些近日的信息,还有浮月楼后面的发展规划,不知不觉,两人也到了莲心坞。
他们说得投入,却不知在别人眼中,他二人又是何等的模样。何明德身材高大,正是京中流行的俊美身段,绿浮的容貌更不必说,不施粉黛,更惹人怜爱,尤其是绿浮的那一束腰肢,更是显得娇小可人。
这二人,般配地有些刺眼。
那群书生正谈论的热络,徐然胳膊肘捣了一下池旭尧,问道:“何兄,你说是吧?”
他没听到何兄的高论,却听到了“咔吧”一声,转脸一瞧,便见何兄手中的毛笔被捏断了。
徐然一愣,可是“何池”已经面色如常地看向了自己:“怎么了?”
“你没事吧?”
何池摇头,“你方才说,‘君子无所为’……”
他语气平静,一如往常,徐然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此时他抬起头,忽然看到了走过来的何池的家属与浮月楼主人,恍然大悟。
原来冷心冷面的何兄这是吃醋了!
这可不行!这些男人,都怎么回事?
徐然立刻站了起来,大声道:“那个……何池兄的家属,你已成婚,怎么还与女子独自行走?实在是不守男德!”
石破天惊一次,简直是为徐然而生的。
在场诸君,都安静了。无数双眼睛都看向了何明德。
何明德看着池旭尧,池旭尧却仍是低头看书。虽说是看不到他的脸,可是池旭尧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不高兴。
半晌,绿浮掩嘴一笑,往一旁走了几步,拉开了自己与何明德的距离。
“徐公子,妾知道啦,一会儿妾便吩咐下去。以后但凡这位公子来浮月楼,只许小厮跟着伺候。”
徐然点点头,又去戳何池,“何兄,你看这样好不好?”
那十几双眼睛又转向了何池。
一身不高兴的何池公子没办法不高兴下去了,此时他只感觉羞愧极了。他觉得眼前的一双双眼睛都写满了“何池公子拈酸吃醋。”
何明德自然知道,池旭尧不高兴可能是有的,可是拈酸吃醋是绝谈不上的。可是他等闲就爱撩老虎须,他也含笑问道:“夫君,你看这样好不好?”
池旭尧被这二字叫的忽然背后冒出了热汗,感觉更是骑虎难下了。
他只好恶狠狠地道:“就照绿浮姑娘说的办。”
三分恶狠狠,七分不自知的软。
实在是萌虎下山的气势啊。
何明德上前牵了池旭尧的手,对众人道:“晌午了,我要接家属去吃午膳了。”
众学子木然点头,看着这二人离开。
一个学子喃喃道:“这便是成家的感觉吗?”
另一人也捂着肚子道:“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饱了的感觉。”
绿浮掩嘴笑道:“奴来是想谢谢诸位公子,为浮月楼写了许多的诗文。奴特地备了一点便饭,请诸位公子赏脸。”
众人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大美人,忙道:“好啊好啊,好饿好饿。”
……
那边厢,池旭尧有些别扭地动了动被握住的手,何明德以为他反感,便要撒手。谁知他手指刚松开一些,便感觉池旭尧的手又捏紧了些。
于是他就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