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她抽出萧景廷的发?簪,待那头乌发?披散,邪恶一笑?,伸手在他头上乱揉一通。
“让你平时那么难伺候,现下落在我手里了吧。”
不知撸了多久,待过足手瘾,陆知晚神清气爽,也不再折腾他。
刚想看看衣裳烤得怎么样,能不能披着睡觉,才将抬起眼,视野边缘处一道道亮光闪过。
纤长羽睫轻颤了下,她朝洞外看去。
外头的雨不知何时停了,一尘不染的辽阔夜幕间,一簇簇明亮的星辰拖着长长的弧光,雨线般从天幕坠落人间,纷纷扬扬,熠熠灼灼,绚烂、璀璨,绽放、流逝,皆在弹指刹那。
竟然真的有流星雨!
一种柳暗花明的惊喜在心头绽开,陆知晚一时都忘了许愿,急急推着怀中?的男人:“陛下先别睡了,快看,真的有流星!”
萧景廷真被她推醒了。
像是一头刚睡醒的老虎,慢悠悠地仰起头,望向她的狭长凤眸间透着浓浓困倦与?些许迷茫。
陆知晚看着他这副与?往常截然不同的模样,眨了眨眼:“有流星!”
萧景廷:“……”
他只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便勾住她的腰,重新将脸埋入她怀中?,嗓音沉哑:“看到了,不许吵了。”
陆知晚:“……?”
有没有搞错,明明一开始是他大张旗鼓跑来东山看流星的!为了这场流星雨,他们小?命都差点?丢了,现在真的下了,他倒不愿意看了?
心里翻了个白眼,又狠狠撸了两把他的脑袋。
阴晴不定的狗男人!
“算了,看在你生病的份上,睡就睡吧……”
光线晦暗的山洞里,陆知晚低头,下颌抵着男人的肩,轻声呢喃,“大不了,我替你多看几眼好?了。”
流星美好而短暂, 山洞那簇小火堆也没坚持多久,渐渐熄灭成烬。
黎明前的黑夜总是最难熬,疲累困倦无声?无息地来袭, 陆知晚将那件勉强烤得半干的外衫披在身上,背靠石壁, 搂着怀中男人,很快也阖眼睡去。
这一夜实在太累了,哪怕条件艰苦,她也睡得极沉。
不?知过了多久,迷糊间,好似有人在说话。
“属下救驾来迟, 还请陛下……”
“噤声?。”
这个声?音很熟悉,是萧景廷。
陆知晚想要睁开眼,但眼皮太重, 她像被封在梦境里, 却能感知到外界的动静。
一双修长的大手拿着件厚实的外袍裹住她, 她好似被卷成一只蚕蛹,从头到脚严严实实, 而后又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中,那双手托着她还往上掂了掂。
她蹙眉, 发出一声?嘤咛,那人的动作稍停。
一抹热息拂过脸颊,男人低哑的嗓音响起:“安心睡吧,朕也不?会丢下你。”
这话像有某种神奇魔力, 陆知晚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如?漂泊不?定的小舟靠了岸,她眉眼舒展, 再?次放纵自己的意识,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时,苍青色绣海水纹幔帐外,天光半明半昧,陆知晚一时都分不?清是早晨还是傍晚。
她撑着沉甸甸的眼皮,只觉自个儿像被丢进磨盘里来回碾了数遍,浑身酸疼,半点?劲都使不?出。
不?过看到这熟悉的华美大床和轩丽殿宇,她心下长舒一口气——看来是得救了。
挺好的,总比睁眼发现自己还躺在那黑漆漆的鬼山洞里要强千万倍。
只是她是被睡魔附体么,怎么能睡得这么沉,从山上回皇宫的一路都没醒
陆知晚对自己超强的睡眠质量无语了一阵才偏过脸,朝外轻喊:“有人吗?”
粗嘎嗓音一出,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怎么一觉醒来她还变了个性??
高?大的紫檀木镂刻画屏后很快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而后夏禾欢喜的声?音响起:“太好了,主子您可算醒了!”
陆知晚看着她那张又哭又笑的小脸,撑着身子坐起,故意打趣:“我又没死,你哭什?么?”
“呸呸呸。”夏禾忙扭头呸了几声?,又双手合十?朝天边拜了拜:“菩萨莫怪,主子有口无心,莫怪莫怪。”
拜完之后,她才掖了掖眼角的泪花,快步走到床边:“主子您饿不?饿,渴不?渴,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奴婢去喊太医来……”
“你别急……”
陆知晚勉力往床边枕头靠去,还是觉得浑身软绵绵的:“先倒杯水。”
“是,奴婢这就去。”
不?一会儿,夏禾就端了温热茶水过来,小心翼翼递给陆知晚:“您慢些。”
陆知晚捧着茶水浅啜,干涩的喉头得了温水滋润,比开始舒服不?少?,她稍提起些精力,看向夏禾:“现在是什?么时辰?我们是什?么时候被救回来的?”
“回主子,这会儿刚过酉时。”夏禾站在床边,一一答着:“您和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