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趁人之危对你做那种事儿……”琢磨了半晌,杨书香才憋出这么
一句他都觉得口是心非的话,可不这样讲还能怎么讲呢?事已至此,睡了人家难
道还舔着个逼脸惦着吆五喝六,横插一杠子去左右人家?你凭什么?
“咋跟娘娘说这话?”杨书香这令人瞠目结舌的回答愈加肯定了陈云丽心里
的猜测,虽说这来龙去脉给她虚微理顺了一些,可昨晚上那一幕幕荒唐而又心跳
的场面也从她的脑海中一一涌现出来,扰得她心神不宁,脸一下就红透了。
许加刚那狗屄尚且都能从失败的阴影中走出来,我怎还婆婆妈妈从那自怨自
艾呢?肏,我还是你妈男人吗?憬然惊觉下,杨书香意识到了自身出现的问题,
他虽不屑与许加刚这号人为伍,却也深明事理,知道自己不该这样继续无理取闹
下去再耍孩子脾气了,到头来弄得都不痛快,图什么?
寻思着稍回了身子,在黑暗中杨书香苦笑着叫了声“娘娘”。陈云丽“哎”
了声,下意识地把衣服捡起来递到了他的面前:“把,把衣服先穿上,别冻
着。”
手指触碰的一刹那,杨书香把手缩了一下,眼前乌漆嘛黑的,鬼使神差般他
又抓了过去。
“娘娘讨人嫌了?”陈云丽盘腿半跪在床前,小手被杨书香抓住的那一刻,
她悠悠开口说了一句。“不是。”杨书香摇了摇脑袋。陈云丽拿起衣服来,一件
件地往杨书香的身上套。情感上,她爱自己的丈夫,也承认自己的性欲过于旺盛,
可不管是出于心系杨刚的为爱痴狂还是出于为了保护杨书香的舔舐心态,那些个
隐私——丈夫的绿帽心理、公爹的爬灰情结——她一个字都不能对他讲,却又不
能不说点什么,于是她又跪起身子,在给杨书香穿好了衣服之后展开双臂抱住了
他的身子:“生气了,一定是生气才会这样的,对吧!”又笑着抓捏了一把杨书
香的胯下,以一种极其亲密,酷似恋人般的口吻把话说了出来:“答应我,以后
可不许亏了这身子,要不到时候媳妇儿该不答应了!”在黑暗中,也不知她嘴里
这媳妇儿到底具体指的是谁,那话说得是模棱两可含含糊糊却又令人心旌摇曳,
偏偏此时杨书香的心里正浮沉难定,就反手搂了过去,嘴里不依不饶地喊:“你
给我当媳妇儿是吗?是吗!”张开嘴来啃了过去,气恼恼地没头没脸一通乱唆啦,
把个陈云丽亲得咯咯直笑,气喘吁吁道:“好啦好啦你想怎么都成,可有一样儿,
就是不许再糟践自己的身体了,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说这话时夹杂着悲喜,心跳的同时总感觉
有些身不由己,在他眼里,黑变得不再是真黑,而白却也未必是真白,那心情到
底是舒展还是落落呢,杨书香却没法形容,不过此时他很想跑去琴娘家问问,想
从焕章嘴里彻底了解一下,当初兄弟他追小玉时是个啥感觉。
年轮是什么?年轮就是跃然纸上的圆圈,它不规则,也不规矩,但却承载着
日日夜夜流淌而过的每一个细节,在那细节里有充满了一个个悲喜故事。青春就
是在这样的日子里来到了,在高高的白桦林里,在雪月风花的沟头堡中。遥不可
及吗?触手可得吗?月牙还是那个月牙,粉面还是那个粉面。有如梦里尚未完成
的使命在追寻旧日里的足迹时被一刀刀砍断,离自己是那么近,却又是那么远,
她在船上,自己奔在桥头,嘴里一个劲儿地喊“柴灵秀,你把船撑过来啊!”
……从省城拜年回来,恰逢雨水时节,天看起来有些暗淡,地面上一片湿滑。
说是下雨,其时天上飘下来的纯粹是那冰渣,缤纷错乱飘飘漾漾,打在脸上、
灌在脖颈上,微风一吹,凉嗖嗖。尽管料峭的风仍旧携着一丝残冬不甘的倔强,
却在触及的那一刻,从气息上慢慢靠拢过去,带来了一股春泥的味道。
从县城车站下了车,柴灵秀把呢子外套往身上拢了拢,正要招呼儿子,就看
他把脑袋一扬、双手一展,原地打起转来。上前又给儿子把衣服紧了紧,看着他
恢复成生龙活虎的模样,柴灵秀心里也挺高兴,寻思着该去转悠的地界儿都走遍
了,兴致盎然,问他要不要去趟姥家?
过了初三,这六天以来杨书香一直都在忙着拜年,家里亲戚多,虽说年前去
姥家打过照面——把今年的情况提前说过,那也不能不露面一直缩着,就点了点
头:“这些东西正好给我姥拿介。”一是该返校了,寒假作业还从焕章手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