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这些日子他也把作业抄完了吧,要拿回来;二是出于某种抵触心理,虽自我
化解了许多,却仍旧有些无法面对那件事儿。
从县城商店里买了东西,走出去时,杨书香皱起眉头问柴灵秀,去我姥家还
用买酒?柴灵秀挽起儿子的胳膊:“不得去你班主任家转转?”
“去他家转悠?”妈居然还要带着自己去他们家,于是杨书香瞪起眼珠子问
柴灵秀:“给他拜年管个屁用?还不照样是背地里给我穿小鞋!”
“香儿,再不好他也是你班主任!”看着飞舞的冰花,柴灵秀深深嗅了一口,
忽闪的睫毛在那水汪汪的大眼上微微翕动着,见儿子目不转睛盯向自己,柴灵秀
用胳膊肘拱了拱他:“出门在外还讲究个广交朋友呢,咋还那么小性儿看不出道
理?”此话并非是刻意让儿子巴结去献媚那李学强做低人一等的事情,人来份往
不能太刚,也不能太圆,主要目的其实就是想用自己的双手给儿子铺道,把路提
前给他铺出来铺好了,让他在成长中慢慢去消化去理解
为人处世之道,学会怎样
生存。
“我知道情况,可是,可是给他送不白糟尽钱吗!”撂下话,还想再说,却
看到妈妈冰雕玉琢的脸上露出了笑,杨书香痴痴地看着她,心想如果此时亲妈一
口的话,妈会不会拧我一家伙?他这走神的当儿,柴灵秀已经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打过了招呼把价问了,又把情况简单跟人家司机说了出来,谈好了这才拉开车门,
上车前回身贴近儿子耳朵告他:“你以为钱扔水里都能听见音儿?”笑着抓住了
杨书香的手:“拜一拜不见外礼多人不怪,跟妈走。”
“道理我懂!就是觉着他太假了!”抗拒之下疯长的树总会有那么几节枝杈,
这一点谁都避免不了,尽管不情不愿,杨书香还是挨在了妈妈的身边坐了下来。
柴灵秀用胳膊肘拱了拱他,然后做了个拍心口的动作。杨书香嘟起了嘴,哼
了一声:“知道。”拉长音儿时眼睛瞟了一眼妈妈的脸,就拢起手来贴近了她的
耳朵:“晚上我跟你一块睡。”说完,迅速把脸扭向了窗外。
行驶在梦庄的这条镇公路上,路两侧的地面已经开始出现反潮的迹象了。杨
书香愣着神儿。柴灵秀也在发愣。两旁的麦地犹显青葱郁色,这是初春时节的样
子,它们总要再经历一些什么才会真正成长起来吧,谁又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