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住院部。
“嘀——嘀——嘀——”宁静的病房里,只有心电仪器发出的声响
人已经脱离危险十二个小时,陆宁臣眼皮上的汗珠顺着高挺的鼻梁低落在雪白的被褥上。盯着看的眼睛通红,熬了一夜的陆宁臣已经通过打电话给认识的哥们、朋友、讲师了解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看着各大院校的论坛,还有一些三无小网站散布的照片,陆宁臣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必须报警,可问题是,现在人在病床上躺着,都割脉自杀了,他虽然实在没脑筋,但也没迟钝到那个份儿上。
怎么办?
怎么办?
眼皮沉重不堪,戴着氧气面罩的沐野雪缓缓睁开,就对上了陆宁臣一对瞪的浑圆的‘牛眼珠子’。
按了通知铃,陆宁臣跑出去:“护士护士!17床醒了!!大夫!!”
沐野雪觉得昏沉无力,全身都动不了,被恐惧袭卷,他想到的是他没死成,反而瘫痪了。
老医生及时赶到,检查了各项生命体征后,把陆宁臣单独叫到走廊:“没事了,但是病人情绪不稳,注意看护,伤口修复困难,以后一定会留疤,注意开导他。唉,年轻人,有什么想不开自杀的,幸好你止血措施得当,否则就救不回来了。”
老头医生很是赞赏又有点古怪的看着陆宁臣:“不过,小伙子,你还是先回家穿衣服再过来吧。”
一低头,陆宁臣这才发现,他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四角裤衩,他抱着沐野雪冲出宿舍太急,只带了手机。
“不好意思,太慌忙了谢谢您提醒”陆宁臣一脸窘迫尴尬,搞不好已经被当成变态了也不一定。
陆宁臣又按照吩咐去办理了住院手续,拜托漂亮的护士小姐姐帮忙在病房照看,赶紧去买了裤子衣服穿上,顺便又买了一堆日用品。
又过了几个小时,沐野雪嫌闷摘下了氧气面罩,眼珠僵硬的转动看到陆宁臣手臂上的医用胶带,又抬头看到护士给他拿下已经空了的血袋,哑声:“又麻烦你帮我对不起”
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那笑在陆宁臣看来,快要虚弱的消失了。
陆宁臣又气又怜,压住火爆的脾气,努力让自己声音小点温和点:“我抽了500毫升血给你,你应该庆幸我是万能血型。”
顿了顿,陆宁臣又冷冷说:“遇到事就只会像个娘们儿似的割脉自杀,亏你读了那么多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我告诉你,你的住院费和治疗费是我垫付,你要是想死也得把钱先还我!”
床上的男孩杏仁大眼已经消肿了,闭上眼拼命忍住泪水:“好的”
可还是忍不住的从红红的精致眼角滑落一颗豆大的水珠子。
陆宁臣呆住了,看着那颗泪沿着苍白憔悴的脸滑落,他有些内疚,有些自责,有后悔早知道那天他也去聚餐好了,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可他也仅仅是朋友,不可能像情人爱人一样永远守着他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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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知道了吧?”就在陆宁臣焦头烂额的思考应该怎么安慰开导的时候,沐野雪出声了,声音带着哽咽和嘶哑。
陆宁臣一脸麻木,耸肩无所谓的表情:“我早就知道了。”
“什么?!”沐野雪激动地动了一下手臂。
“别动!”陆宁臣忙按住他,叹气:“我每次约你去三温暖浴池休闲泡澡,你都不去,自己在宿舍的小浴室也是神秘兮兮,一呆老半天,大夏天的男的都光着膀子穿着裤衩在宿舍,就你捂得严实,我一开始就猜到了你的身体可能是某方面有缺陷。”
陆宁臣汗颜,他开始想的是能缺一个两个蛋蛋什么的,毕竟关乎男人尊严。
“很恶心吧?”沐野雪冷冷问,睁开了被泪水清透的大眼。
陆宁臣拿了纸巾,任劳任怨的给他擦,一脸愣头青的样子:“为啥恶心啊?有啥可恶心的啊?”
无语的陆宁臣又拿了水杯用棉棒蘸水涂在他干裂开口的嘴唇上。
沐野雪痛的睫毛乱颤,陆宁臣哼道:“你哈,你这种人就是太在乎别人的看法了,可你也太蠢了,你以为你是谁?你算哪头蒜?管你什么单性双性,你能影响别人什么?你就算光着满大街跑,国人口二十多个亿,大家都有自己的人生,你顶多上两天新闻,过几天没人会记得你是谁,你长什么样,别人闲出屁才管你!”
似乎是被陆宁臣的话触动了,沐野雪静静的看着他。
陆宁臣心内窃喜,继续开导:“说白了,就是你自己的事儿,你自己也有责任,我告诉没告诉你,那两人不是好东西,让你别去蓝调酒吧?”,
沐野雪浑身开始发抖,陆宁臣过去坐在他身边,可还是继续刺激:“我早就看出来你对杭云舟那小子有意思,你以为徐玮和杭云舟看不出来吗?说到底,是你自己软弱可欺,错把大粪当仙草儿,受害了不反击还自杀?你说说你,你可真能耐!”
“要怎么样反击呢?反击又能怎么样?”沐野雪眼眶充血,低头看着陆宁臣的胳膊。
陆宁臣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