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醉酒

    方令瑄才揽着人踏进房里，忽地似想起什么，转头对小厮道：“本侯看淮玉醉得厉害，你去吩咐厨房熬一碗醒酒汤送来罢。”

    于是乎，这一巡酒最后便独独剩下方侯爷还未敬过。

    方令瑄仍握着他的手腕，将楚淮玉往身侧带了带，对陆参道：

    “这位是礼部尚书卢敬卢大人。”

    楚淮玉仍是颔首喊一声“卢大人，在下敬您”，又饮一杯。

    不一会儿，小厮带着二人来到一处僻静的厢房，上前推开门，弯腰请二人入内。

    方令瑄垂眼，楚淮玉这毫无戒备的脆弱模样，令他的呼吸陡然加沉。

    “这位是户部尚书王梁王大人。”

    楚淮玉方才还强撑的一丝清醒，在听及去歇息几个字眼后，便瞬间消散了。

    他的目光落到那潋滟水润微微张开的双唇上，手指也随之而上，轻轻重重地摩挲了几下，楚淮玉难受地蹙起眉头，抬起眼来看他。

    话音一落，楚淮玉端起手边酒杯，满饮而下。

    楚淮玉醉意朦胧，眼也朦胧，迷迷糊糊地如雾遮眼似的看不真切，只觉得眼前这人影影绰绰，看身形酷似那位方侯爷，不禁呢喃出声。

    斟满酒杯，楚淮玉与方侯爷相对而视，正待饮下这最后一杯。

    楚淮玉浑身如烧灼般滚烫，猛地一触到这凉意，不禁面颊紧贴着蹭了两下。

    陆参见楚淮玉双颊绯红，眸色逐渐迷蒙，俨然已是一副醉态。

    “楚淮玉。”

    方令瑄道：“大约，两刻钟后罢，如何？”

    小厮眼观鼻鼻观心，只当甚么也没瞧见，一心只管完成自己的差事。

    此刻的他被醉意袭扰，脚步踉踉跄跄，被方令瑄虚虚揽在怀里，安静得近乎乖顺。

    一室静谧。

    留下席上一众人等面面相觑，脸上皆是一脸不可说的奇异表情。

    小厮忙道：“是，侯爷。”随即躬身行礼，掩上门扇退下了。

    楚淮玉颔首道：“王大人，在下敬您。”，随即满饮一杯。

    而楚淮玉也是胃中翻腾，难受不已，只盼着尽快喝完这杯，好坐回原位平复自己的躁动不安。

    耳际忽然传来一声低唤。

    楚淮玉道：“大人谬赞，淮玉便承大人吉言了。”

    方令瑄眸色渐深，幽幽地如有暗火跳动，低声又唤：“楚淮玉”手指变本加厉纠缠他

    那在他唇上作乱的手指，便趁此间隙探了进去，在湿热的口腔里一阵揉搓搅弄。

    继而，楚淮玉又各与刑部尚书何端、工部尚书张巡以及吏部的两位侍郎敬过酒。

    担忧他会席中失仪，陆参心底盘算着，等下是否要寻个由头送他去后房里歇息。

    “方侯爷”

    这人不是别人，恰是方令瑄方侯爷。

    楚淮玉不及反应，抬头看着方令瑄，半晌，眼中慢慢露出几分感激之情。

    小厮领命正要退下，抬头时正巧看到方令瑄怀中的人儿，想了想又低头问道：“敢问侯爷，要何时将醒酒汤送来？”

    王梁笑道：“淮玉果真是风神清秀，一表人才，将来必能有一番作为。”

    紧接着，一只温凉的手掌覆上了脸颊。

    楚淮玉一直不曾开口言语，靠在方令瑄怀里低低喘息，只听到有两人在絮絮说些什么。

还是一脸淡漠，见众人目光倏忽之间都凝在自己身上，不由得起身。

    意料之外地，楚淮玉竟未作抵抗，独独眼眶泛红，一双美目柔似春水，含着泪眯瞪着方令瑄。

    “陆大人，本侯看淮玉已然醉了，不如送他去歇息罢。本侯正巧也有些醉意醺醺，不若同淮玉一道去歇息一二。不知陆大人意下如何？”

    “这位是兵部尚书袁永袁大人”

    但是今日这酒却不能不敬，不可不喝。

    陆参见状，又紧接着将诸位同僚悉数为楚淮玉引荐。

    “这”陆参犹疑一下，继而道：“好罢。来人，送侯爷与公子去后房歇息。”

    酒入喉肠，顿时便觉一阵火辣辣的灼烧感自肺腑间袭来，楚淮玉似雪的脸颊缓缓染上一抹酡红。

    但见方令瑄左手捉了楚淮玉的手腕，右手将楚淮玉掌心端握的酒杯抢过一饮而尽。

    酒劲太烈，喝过三四杯，楚淮玉只觉脸面愈渐滚烫，脚步也愈发虚浮。

    “承蒙陆大人青眼，愿将陆小姐许配给在下，且引荐于各位大人。区区不才，一心苦读诗书，只求能够登科及第，入仕为官。若来日有幸得偿所愿，必不忘各位大人的提携之恩。”

    他醉得头昏脑涨，难受得紧，只当是陆参派了个小厮扶他回来，便想要挣脱了怀抱。

    楚淮玉离了座位，一一敬过酒去。

    “唔”一声叹息也似的轻吟自楚淮玉的唇间溢出。

    一个小厮应声而入，转眼间便引着二人离席而去。

    各自忧虑时，有人跳出来解了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