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我搭把手去医院抬马六。”
不是二大爷我非要和你抬杠,是夏毅凡说这是你看上的女人,二大爷这是在成人之美在给你制造机会。
这么美妙的夜,啊——
突然想吟诗。
季随还没来得及说话,二大爷突然张开双臂转身,面朝着窗户,大声朗诵:“啊!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一屋子人哄笑。
“二大爷,你又发什么神经。”
“你在外面这些年都学了些什么?”
季随摁了摁额头,嘴角抽搐了两下,瞥了眼倪莱。
倪莱拧着手里的毛巾,视线与他撞在一起。
季随吐出一口烟,说:“你挺能跑。”
倪莱张张嘴,没说话。
季随眼神从她脸上略过,向旁边女人们身上扫了眼,她们穿的都是单衣,外借不了。
他深吸一口烟,干脆利落地脱掉防护服上衣,拿在手里甩了甩上面的水,偏头对倪莱说:“你穿这个。”
倪莱正低头拧着毛巾,听到他说话,身体一僵,不动了。视线从他沾满污泥的双脚上慢慢上移……停在他手里的外套上。
外套极其宽大,她穿上应该能到遮到膝盖。
季随拎着外套没动,又说了句:“里面是干的。”
倪莱咬了咬唇,攥着毛巾上前移了两步,低头接过来,无意识地撩了撩里层。
季随突然在她头顶说:“里面没绣字。”
倪莱呼吸滞了下,指尖蜷缩,拎着外套猛抬脸。
头发贴着脸颊往下滴着水,因为体寒,嘴唇微有些发紫,衬得一张素净的小脸尤其的白。一双眼睛黑漆漆,干净清澈。
一如当年。
当年在面包店门口,他塞给她一个装着热水的矿泉水瓶,她也是这样猛仰起脸,然后弯起眼睛对他笑。
季随咬着烟,拧成一团的眉头倏忽展开,他哼笑了声,说:“别傻愣着了,去里面把衣服换上。”
倪莱抿唇垂眸,拎着外套低头快步往超市里面走。她心脏砰砰砰地一个劲儿乱跳,走到挂满泳衣的货架前摸黑找了套泳衣,然后再走到最后排货架,躲在最黑暗的角落里开始脱湿衣服。
外面嬉闹着,好像是在开她和季随的玩笑。
她竖着耳朵听,听到季随笑着骂了声,说:“老子的衣服香。”
二大爷:“我衣服也湿了,你借我条裤子穿穿。”
季随:“滚。”
二大爷:“见色忘友,非爷们也。”
季随:“你二大爷。”
倪莱默默用毛巾擦干身体,脸颊一身发烫,她穿上泳衣,套上他的外套。
外套肥大,衣摆盖在她膝盖上,晃晃荡荡。
她往上举了举胳膊,一双小手从袖口里露出来,衣摆下的拉链头剐蹭着她的大腿,心跳不由快了两拍。
外套里都是他身上的汗味。
有那么一瞬,倪莱不太呼吸的上来。
她平静了好一阵,收拾着脱下来的湿衣服和鞋袜,忽然听到超市门打开的声音,他们要走了?
倪莱光脚跑过去,季随他们抬着马六夫妻两个走出超市,阿水和二大爷正在关超市门。
有人说了声:“季爷让你天亮雨停了再回去。”
倪莱走到窗前,一眼看见了季随,没戴头盔没穿外套,和阿乙抬着一个木板,木板上搭着雨衣,不知道上面躺着的是马六还是马六他妻子。
即将消失在窗前视野中时,季随突然扭头,往这边看了眼。
雨冲刷在他脸上。
这一瞬,倪莱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短暂一瞥后,季随转过脸,消失在黑夜里。
二大爷走过来,瞧见倪莱没穿鞋,说:“我记得超市里有拖鞋。”
阿水啊了声:“有,我去找。”
倪莱的两条腿白细直,晃荡在松垮的男式防护服里,非常的令人……眼热。
阿水给倪莱找来一双洞洞鞋:“样子丑了些。”
“谢谢。”倪莱双脚伸进鞋里,“我明天一起付钱。”
阿水:“好说,都是自己人。”
几个男人在倪莱身上打量了下,全都有默契地去超市另一角里待着去了。就连二大爷也没说什么调侃的话。
女人们哼了声,看着倪莱,打趣道:“这帮臭男人,全是欺软怕硬的东西,个个没出息的很。如果你身上穿的这件衣服不是季爷的,后半夜你一分钟都安生不了。”
话里意思很明显,她穿了季随的衣服,就是季随罩的人。
倪莱手指放在外套上,低头揉搓。
禾子,她的禾子。
*
这场雨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晌午,他们在超市里待到下午,直到街面上的积水消的差不多了,才离开超市。
倪莱结了账,走出去。
二大爷跟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