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淡,看上去又带上点温柔娴雅的味道。
裴霁现在简直想锤自己,去尼玛的温柔娴雅。
两年过去,江汀的眼睛还是一样好看,不过倒是带上点裴霁看不懂的东西。
本来少年人的眼睛应该是一眼望尽的,有什么都藏不住,无论是欢乐悲苦,稍有点磨砺的人看过去,一张白纸似的什么都了然于胸,可是裴霁发现自己隔了两年已经看不清这个年轻人的眼睛了。
这两人直眉愣眼地你看我我看你,远远地把方文思看了一身鸡皮疙瘩,汤远不明就里,一路横冲直撞,走到裴霁跟前才发现他对面站了个人。
“怎么都傻站着呢?”汤远心宽体胖,乐呵呵地摸了摸肚子,“那我也陪着站站?”
特意走得慢了些的方文思听到这话快给他跪下了,他眼睁睁地看着裴霁的面色飞快得覆上一层薄红,连耳朵尖也没放过,一丝不落地红了个彻底。
方文思暗道:完了,小胖子,这回哥可保不了你了。
裴霁脸皮甚薄,他强行压住想要现场杀猪的教学,勉勉强强对着江汀扯出个笑,拔腿就往车上一缩,眼不见为净。
——他甚至连箱子都忘记塞进车里了。
汤远摸了摸脑袋,憨厚地笑了,就是再也没眼色此时也知道这两人之间必然又点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了,他只能强行化解尴尬:“裴哥这是记性不好,忘了,我来给他拿上去……”
“我来吧。”江汀不等汤远动手,率先扛起了裴霁的箱子,毫不费力地塞进了后备箱。
裴霁坐在车里,心里没滋没味地听着江汀的声音从没关严实的车窗里一点一点漏进来,“裴哥的东西不重”“我帮你也扛上去吧”“队长来,我顺便”
他听着心烦,一抬手把车窗关了个严实。
“哎呀,人家这个车是刚刚买的,车里的味道还没有散干净呢。”领队一看窗户关了,连忙出声阻止,“裴哥,你看……”
裴霁闭上眼,挥挥手“开吧。”真是人倒霉起来,身边处处都是活宝。
领队得了裴霁的允许,放心大胆地把他的车窗大开——直接一览无余地开到了底,裴霁感觉到秋天特有的融融的阳光洒落在脸上,心情并没有好多少,不过神思倒是放松下来,又点昏昏欲睡的意味了。
突然一个黑影遮住了眼前的阳光,裴霁挣扎着把眼睛眯了一条缝,江汀那张充满了青春胶原蛋白的脸填满了裴霁的整个视野。
裴霁今天才深刻地体会到方文思说的“老了”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就是明明有个美人在你面前,但是你一点也没有冲动。
他麻木地看着江汀冲自己绽开一个笑,笑得百花盛开,春意盎然,“裴哥,我给你把箱子塞进去了,就是塞得有点里面,待会儿可能不大好拿。”美人就是美人,江汀有些抱歉地冲着裴霁道:“所以你一会儿要拿箱子的时候要记得叫我哦。”
裴霁一瞬间竟然有一种自己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错觉,就像古代那种出门一步三摇,还要被照顾的大家闺秀,“小娘子,你可别摔了。”
他的脑补把自己吓了一跳,忙不迭地抖落一身鸡皮疙瘩之后,裴霁不耐烦地一巴掌把江汀的脸糊出去,重新关上了车窗,这回是不管领队说什么都不开了。
车是专门来接这群少爷的,环境很好,空气里甚至还隐隐带上点皮革香,前面的车载香水也慢慢地散出让人神思安逸的味道,裴霁歪着头,用胳膊肘垫着,在玻璃窗边一磕一磕地睡着了。
不知道是不是睡觉之前江汀的脸见得太多,梦里竟然也梦到了之前的事情。
那时候正如褚维所言,不仅整个战队的周转有困难,而且更困难的是人员变动太大,一批一批的青训生比更新换代的韭菜还快,裴霁连他们的脸都记不住。
江汀来的时候正是夏天,那段时间多的是脑子一热,热血上头的小青年,没什么了解就兴冲冲地卷着铺盖来了,所以当裴霁被方文思拉着去看所谓的“帅哥”的时候,都是无比冷漠的。
方文思拉着裴霁站在训练室的外面,和他唧唧歪歪咬耳朵,“看那个窗户边上的,哎对对,就是那个,你机位旁边的。”
裴霁不习惯别人挨得太近,不大自在地偏了偏头,却刚好看到那个机位的少年人站起身来,少年柔韧的腰身伸了个懒腰,侧脸被阳光一打,连柔软的绒毛都仿佛闪着光,高而挺的鼻梁在另一侧打出了阴影。
方文思虽然是个老妈子,嘴也碎,可正事却从不含糊,像这种拉队友过来看帅哥这种事实在不像是他的风格。
裴霁从对面的好风景出收回目光,问方文思:“怎么,是想要他?”
方文思锤了他一拳头,“还是你懂人家,我这回特意给他安排在你旁边,你有事没事就带着他看看。”
裴霁神色不动地接下了对方的一拳,心里快要吐血,听他这话是有要重点培养的意思,好奇道:“怎么,资质这么好?”
方文思摸了摸下巴,“反正我和老褚合计过了,虽然现在还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