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使是李元朗提议的这个比试,他也没觉得岑青茗真能赢得了对方。
但他必须得这么做。
这是他千思万想以后的结果。
岑青茗值得最好的,她也有足够实力得到最好的。
只是世人对女子常有偏见。
所以他给她设了个槛,这个槛她若能跨过,可以让别人正视她的实力,若她不能,也能让她明白她与别人的差距。
这是李元朗自觉对她最好的法子。
他以高位赋之,岑青茗若是真的进了那军营,有能力保全自己,不至于变成了别人的话柄,最起码,别人不敢在面前嚼她是非,她可以拥有自己的营帐,可以拥有和元常石同等的地位。
她不会受到轻视。
只是没想到元常石更是无耻,竟设成了十人轮试,要赢过前面九人,才有资格与他一战。
这么苛刻的条件,岑青茗竟也应了,但若是这样也就罢了,没曾想岑青茗赢了以后,元常石又毁了约定,违逆了圣上的旨意,不曾按照将军之仪待她,对她手下的人也多有苛待。
可那将军之位根本就只是一个称号,元常石明明知道,他却如此容不下人!
李元朗明白上来就让一个女子为将,定然会将岑青茗顶上风口浪尖,所以他没打算真的让她拥有将军之权。
李元朗想着,岑青茗毕竟不是贪权之人,她到时身在军营,仍以普通兵士身份练起,其他人也不至于为难于她,而她在人情世故上也算有些小聪明,为了手下的兄弟和长远的发展,与元常石的交往必然也不会太差。
李元朗是这么想的。
只是没想到,世上竟然还有元常石这样的莽夫,甚至敢违逆圣旨。
他的好心,似乎又一次成为了她的磕绊。
李元朗看着信上所写“但未曾言弃,仍每日去军中点到,练兵习武行在远处,但元将军却对她仍是有隙”忍不住将信纸拍在案上。
他其实不明白为什么元常石如此苛待于她,岑青茗却仍坚持呆在那战火纷飞的边关,甚至甘愿带着她母亲犯险。
李元朗曾经只是觉得她困在京城这四方天地中觉得无趣乏闷,恰好寨中人又都在那里,所以才笃意前去。
他也曾恶意地想过,让岑青茗在那里吃到了苦头,她到时候才会知晓自己的好,才可能会回头看自己一眼。
但此时此刻,看到信上写的这些,他除了怒火中烧以外也才彻底醒悟,她从军这件事的决心。
李元朗长叹了一口气,手指从信封上的短短几行字上滑过,好像这样一来,他就也能与岑青茗共感。
这当然是个臆想,不过却也真切地让他感受到了无望。
李元朗苦笑着摇头,看向李圭:“我还是小瞧了她,她原来当真是想要建功立业,闯出个名声来的。”
话落,想起之前她的执拗劲,自语道:“说不定,还想着要踩在我的头上。”
这样想着,李元朗不禁苦笑出声。
李圭看着李元朗这样一会摇头一会苦笑,有些默然无语,果然,一旦碰到了岑姑娘,自家大人总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李圭着李元朗一直盯着桌案上那封信发愣,忍不住道:“大人,既然事情已经处理完了,您还是回房先休息一下吧,西北那边的信件小的也会盯着的。”
“先等等。”李元朗回过神:“你先让人把刚才送出去的那封信截回来。”
那信若是真发到了岑青茗手中,她怕是又得生气。
“啊?”李圭特地明确了下:“是刚刚送走的那封信?”
“对,你现在就让人去截回来,然后不管用什么方法,让人将孙长邈赶到元广城里,最好离岑青茗他们近些。”李元朗说完又特意嘱咐:“别让他发现了。”
李圭不解其意,不过李元朗吩咐的,他自然照办。
等李圭走后,李元朗仰靠在椅背上,若他不能改变她的心意,那他也只能望她得偿所愿,静候她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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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后,离元广城最近的兵马已经全去增援神机营了,现在突厥兵营不足十五万,而神机营却足有三十万,两倍之余,所有人都在等着战胜的消息。
只是等了一天又一天,每次传来的战报却总是不容乐观。
李元朗唇边都长满了燎泡,一看也是心急所致。
景元帝原本还想拉着李元朗再商议几番,看他这样又止住了口。
一时间朝野内外人心惶惶,朝廷上下也总是愁云惨淡,众人见看不到战胜的希望,朝堂之上便又起了纷争,终于有人谏言取代元常石,而景元帝这次显然也心动了,但手上的将士到底有限,几人蹙着眉商谈之际,却没想到突然传来捷报,西北胜了!
西北胜了,但报信的小太监却看着信上的“伏柔将军”犯了难,这位将军的称号怎么之前从未听过呢?
第107章 将军
这几个月, 岑青茗可以说一辈子都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