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太后身后的两个内侍立即上来,将傅翩鸿摁在地上跪倒。
一个内侍戴上了皮手套,狠狠地一左一右给了她两个耳光。
只是两下,傅翩鸿已是眼冒金星满嘴鲜血,脸颊瞬间就高高肿了起来。
刘贵妃本来还打算傅翩鸿说完话就帮个腔,看了这一幕顿时成了个闭口的粉刺。
宋英宗有些不忍地说:“大娘娘,她不懂规矩,训斥几句就是了,何必动刑呢!”
曹太后冷冷道:“我叫她说话了吗?敢在我说话的时候插嘴,这就是训斥。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但是想跟我讲道理,也要看自己配不配。官家,你将元若关在这里说了半天,有什么结论?”
宋英宗无奈将事情简单解释一遍,曹太后又道:“那就是两人各执一词了?官家是信傅翩鸿这无品宫人呢,还是信你的三品大臣齐元若呢?”
宋英宗沉默不语,来了个消极抵抗。
刘贵妃大着胆子说了句:“难道谁品级高就信谁不成?”
曹太后一个冷冷的眼神扫射过去,看得刘贵妃汗毛都竖了起来,赶紧低头闭嘴。
曹太后这才哼了一声道:“不看品级,那看人品?元若的人品有口皆碑,从小到大名满京华,岂容宵小污蔑!”
傅翩鸿今日早已做了最坏的打算,对宋英宗磕了个头,咬着牙道:“若说品级,我自然比不上齐大人,可若说人品,我无愧于心!官家,如今我和齐大人各执一词,那就各打五十大板吧!若是我诬告大臣,罪该当诛;若是齐大人谋逆,当诛全族!官家保重,我不能再在您身边伺候您了!”
说完傅翩鸿便站了起来,一头撞向了观稼殿内的大柱。
宋英宗大惊急叫:“快拦下她!”
殿内的内侍们急忙冲上去各种阻拦,无论距离太远赶到得不够及时。
傅翩鸿的额角还是在柱子上蹭破了一层油皮,鲜血涔涔地渗了出来,看着颇为可怕。
傅翩鸿这不怕死的劲头,把在场所有人都镇住了。
宋英宗急忙吩咐请太医,一个内侍匆匆去了。
一个内侍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摁在了傅翩鸿的头上。
傅翩鸿任内侍替她摁着头上的伤口,依着柱子坐在地上仍然坚持:“我愿意以性命担保我所说的都是实话,不知齐大人要怎么证明你的清白?”
曹太后顿时大怒:“你的一条贱命死了也不足惜!你自己想不开撞柱子,就要无辜人等也陪你一起撞柱子不成!“
傅翩鸿捂着额头冷笑道:“文死谏,武死战,既然齐大人觉得官家不忠不孝不配为君,何不以死进谏呢?”
平宁郡主怒火中烧,可是当着官家和曹太后的面,哪里有她说话的份,只是心中暗恨。
这傅翩鸿好生可恶,若是落到我的手里,定要将她千刀万剐,方能泄我心头之恨!
不一会儿太医匆匆赶来,替傅翩鸿检查了伤口,包扎了头部,然后替她把了把脉,脸上出现惊异之色,跪到宋英宗面前道:“官家恕罪,这位宫人头部只是外伤并不严重,不过她的脉象,乃是喜脉……”
殿内顿时一片哗然,连宋英宗和刘贵妃都震惊了,只有傅翩鸿冷笑不已。
曹太后和平宁郡主,则是心里一凉。
怪不得傅翩鸿有恃无恐,原来她早就安排下了这一局!
宋英宗膝下虽然有三子两女,可是儿女谁会嫌多呢!
听说傅翩鸿有孕当即就急了,马上想要把她送去休息。
又怕曹太后不放,只能放软了口气道:“大娘娘,这个宫人自腊月到现在,伺候过朕几次。如今有了身孕,还望大娘娘宽宥,让她回去休息。”
曹太后看宋英宗的眼神里已经带了恳求,无可奈何地说:“官家,叫你的女人们都下去吧。这件事,有没有人证物证根本不重要,全在你我一念之间。”
宋英宗默默给刘贵妃使了个眼色,刘贵妃急忙站起来,让自己的人扶着傅翩鸿,迅速退场。
说来也巧,她们刚一打开门出去,沈皇后便带着两个宫人匆匆跑进来了,开口便是:“官家息怒,大娘娘息怒,元若是郡主的儿子,就如大娘娘的外孙,官家的子侄,咱们一家人好好说话,可不能闹起来!”
曹太后一向不喜沈皇后小家子气没有格局,把后宫当民间把皇家当小家。
可今日亭了沈皇后这把皇家当小家的论调,却让她有了几分感概。
如果我们只是民间的一家人,也会勾心斗角闹成这样吗?
沈皇后毕竟是皇后,曹太后打发走了刘贵妃和傅翩鸿,却让沈皇后留了下来,然后问道:“官家真地要凭一个小人所言,一封不知真假的书信,来治元若的罪吗?”
宋英宗摇头叹道:“我信得过元若的为人,可是傅宫人一口咬定绝不改口,这人证物证俱全,如果我非说元若无罪,只怕御史要上书我偏听偏信了,叫我怎么向群臣交代呢?朕即便是天子,可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啊!元若,其实我对你的器重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