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姝不敢说有,也不敢说没有,他的眼神太过危险,像是多看一秒就要溺进去。
次日覃覆和岑白霜已经从乡下回来。
隔壁的季延却不在,站在阳台上的那两晚,好似只是为了陪伴她。
魂不守舍地过了两天。
傍晚时分,碰到岑白霜他们要出门,阮姝多问了一嘴,何云飞就嘎吱嘎吱地喊:“阮妹也一起!阮妹也一起!走走走!”
阮姝人还有点懵,“去哪儿?”
“去给延哥庆功。他们昨天比赛拿了奖,覃哥说请客,大家一起去ktv唱歌。”
“哦,这样。”阮姝说,“那我就不去了吧。”
他们都是熟人,要去是正常的,可阮姝觉得,自己只是个租客、邻居。
岑白霜说:“去吧,你一个人在城中村也不安全。”
那天的傍晚很好。
火烧云连绵不绝,蔓延到天际,到了割早稻的时节,空气都是香甜的。
来到基地却没看见人。
覃覆问季延呢?
在那里的人说延哥还没回来。他们四点半才从朝阳区出发,跑一个来回的话最快也得两个多小时。
阮姝也是这时才知道,季延是玩跑酷的,这两天外地有一场比赛,他本该提前带着队员过去,却不知道为什么耽搁了,拖到最后一天才从阚阳出发。
下午6点20分,季延那道敏捷的身影总算在楼宇中出现。
随后从一道高墙上跳下来,稳稳地落在地上,影子被拉得很长。
男人大汗淋漓。
额前的碎发被打湿,抬手捋到背后,露出饱满的额头和锋利的眉眼。
刚站定,气息还有点喘。
眼神扫了一圈。
最后落在了被众人挡在身后的阮姝上。也就是这么一眼,让阮姝觉得,自己刚才应岑白霜的那一声“好”,是无比的正确。
覃覆上去跟他说话:“不是早就比完了吗?怎么还在跑?”
比赛在青鹤山就已经比完了。今天不过是俱乐部的人自己玩,说是很久没和延哥一起比,想看看能不能破他上次的记录。
所以季延随意道:“腿痒,练练。”又问,“你们定好地方了?”
覃覆:“定好了,就等你。”
“行,那我先去洗个澡。”
季延擦了把汗,阮姝站在原地没动。
训练的基地很大,覃覆他们一看就是常来,和基地的人也熟,不用季延招待就有人来跟他们搭话。
一群人很熟络,独独她站在那,从季延离开后就变得有些格格不入。
何云飞还在一道斜墙上撑来撑去,顶着一头最近刚染的绿毛,像隻猴子一样向女朋友献宝,说:“怎么样?我帅吧?”
然后被女朋友骂了一句“傻逼”。
阮姝在一旁跟着笑。
有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坐在高墙上,看到阮姝时,突然扫下一道不太友善的目光,阮姝对上她的视线,笑容凝固在脸上。
正想开口,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就震了一下。是季延,内容就两个字:
「过来。」
阮姝低头,咬咬唇。
阮阮:「我为什么要“过来”?」
这话问得巧妙。
放在别人身上,高低得给你回两句:你爱来不来。但季延只是顿了顿,说:我想你过来。
延哥:「所以,可以过来吗?」
阮姝很受用,但也有些不好意思,慢吞吞地朝着刚才季延离开的方向走。
季延在男更衣室。
身上那套运动服已经脱下,只剩里面的一件背心。阮姝红着脸,站在门口,季延说:“里面没人。”
阮姝心说:我知道,所以我才不进去。
但季延不让她这么想。
迈腿朝她走过来,轻拉住胳膊,然后关门,锁门,最后才是松开她。
季延说:“有两个问题想问你。”
“你说。”
阮姝回答得很镇定,眼神却不敢看他。季延有些失笑,将手撑在门后,两人就这么站着,嗯了一声之后才问:“这两天怎么不给我发消息?”
上次那几条,她也没回。
微信的聊天界面一页就能扫干净,仅有的那四条还都是他发的,阮姝那边就一条系统自动弹送的“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
不过他问的是这两天,所以阮姝就细声细气地说:“你不也没找我?”
好。季延心道。
这一回合结束。
他俩扯平。
季延没解释,只是这样看着她,阮姝被看得有些受不了,问他第二个问题呢?
“第二个问题……”季延还先想了一下,“那天晚上为什么躲开我?”
阮姝突然定住。
脸颊火辣辣地烧起来,很烫,很热,心跳也快得要破开胸口。
她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