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饭,发水,发烟。虽然要求多,检查严,但这活儿干得舒服,他们愿意被盯着,愿意被人精挑细选。抽了简老板发的万宝路,谁还稀罕没牌子的叶子烟?楼下那个被宝家云选来打听的男人笑着摆手:“不抽不抽。有烟。”宝家云出师不利,也不恼,自己点了一支边抽边道:“这买铺子的人够财大气粗喔,连买五家!你知不知是哪家公子?”“不知道啊……就知道姓陈。”工人说着,又搅和起水泥来,满脸写着:我忙,你烦人,滚。宝家云吃了个冷脸,面色不大好看。暗骂:不就是个工人吗?泥腿子!这点眼力劲都没有,能有什么出息!他心中不忿,却硬生生绷住表情,辗转去送盒饭的车子边打听。殊不知一举一动都被上面的一群cib警员看在眼里。刑事情报科a组督察季正文打了个赤膊,斜靠在沾灰的墙壁上看了半晌,若有所思地笑了声,“这人有点易怒,脸色黄白,可能吸了。”“我见过他,应该有瘾。”关应钧道。季正文“嘶”了声,见宝家云在下面转了一圈,又探头往楼里看了几眼,无功而返才浅浅松了一口气,“应该就是瞎打听。没察觉我们这边的动作。”他边说,边瞄向简若沉。这位大名鼎鼎的简顾问正坐在水桶上看着关sir发呆,一双藕色唇瓣微微张着,水润得反光。单纯的漂亮不足以形容这样的人。他长得是真厉害。季正文顺着简若沉的视线看向关应钧,忽然庆幸这位不仅有张好脸,有把好身材,还有个当一哥的舅舅。否则他们cib哪里能捡到这么……这么不屑搞官场关系,直来直去的上司,还附赠一个财神。以前他们盯梢都是在附近顶着大太阳装卖货小摊贩。哪像现在?有人帮忙把盯梢对象附近的店买下来,给他们好吃好喝供着,风扇吹着,只要装模作样敲敲墙就行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回想起从业十年,季正文几乎不敢想自己过的是什么日子。季正文的视线在关应钧和简若沉之间转来转去。关应钧终于不能忍受他总是落在简若沉身上的视线,抬手将手中的铁锤递过去,“带人轮班盯着,看能不能摸到九哥的上线。他们那些叶子烟量不大,看颜色大小气味,应该是一块地上产的,最好能找到种叶子以及生产毒品的工厂。”季正文接了锤头,“yes sir。”“估计规模不大,可能是零散的无知农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种什么。”关应钧抬手,重重拍了拍季正文肩膀,“交给你了,有情况及时报告。”简若沉看着,微微一挑眉。关sir要是想做出委以重任的模样收买人心样子,其实还是挺自然的,甚至没什么表演痕迹。哪怕是用微表情心理学去看,也挑不出什么错处。季正文信以为真,敬了个礼,没有说话。关应钧便冲众人点头,叫简若沉一起回去。简若沉对诸位cib成员挥手拜拜,“工作辛苦,你们要吃什么就和送餐的说,钱我谈过了,多退少补,肯定够的。”季正文又冲简若沉敬了个礼。两人下到一楼,打算从后门离开。这些商铺的后院连着小院和绿化带,常青树高高立起,叶片上落了些装修时落下的灰,隔绝车流人流,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院子不足五平,堆满了报纸旧自行车一类的杂物。关应钧闻见浓烈的灰尘味,湿透的汗衫黏得人难受,“等等。”“怎么?”简若沉脚步一顿。回头看见关应钧扯着汗衫下摆,一把脱了,布满肌理的精赤上身露出来,肌肉松动之间,汗水从胸前滚到腹肌的浅浅沟壑中。关应钧将汗衫提到离简若沉较远的地方一拧,汗水落下,形成小小一摊。两人离得近了,简若沉甚至能感觉到从关应钧躯壳上传来的热意。隐隐地,带着一股浅淡又特别有辨识度的荷尔蒙气味。他耸了下鼻尖,有些燥热,回头看了眼身后,后门关着,没人看这边,又凑过去,拿自己的手巾胡乱在男人身上擦了几把汗。关应钧抓住他往胸廓上摸了两次的手,额角鼓噪,伸手抽开因怕脏而系在简若沉腰间的衬衫套上。他薄唇抿直,“你……”简若沉低头看他胸口,又仰头笑,嘴唇微张,说了两个字。关应钧立刻展开衣服披上,顾不上热,抬手将扣子别到最上面。
简若沉笑起来,觉得逗这种一出门就隐忍克制,保守古板的老古董格外有意思。这个人在任务里和不在任务里简直是两副面孔。明明做卧底也养出不少匪气,但在这种事情上还是会因为两个字而如临大敌。暑假过得极快,自从尝了人味,简若沉和关应钧每个礼拜都要互相吃几次,两人一合计,觉得定闹钟吃很科学,于是将 想你秋日高悬, 香江的风还带着夏日的躁意。提着行李箱进香江警察学院报到之前,关应钧收到了cib情报组季正文发来的情报消息。【毒品来源兔子队跟到了,在大屿山石鼓洲, 跟你说得差不多, 农民私种,等九哥他们开船收。】石鼓洲是个小岛,上面人迹罕至。“兔子队?”简若沉提着只装了几件洗漱用品和贴身衣物的皮箱探头。“就是做监听和联络的卧底。”关应钧低声解释。简若沉想了想石鼓洲的位置,抓着关应钧的手腕,走到一边, 让出了校门边上的位置,“现在怎么办?”越是小而偏僻的地方, 警察越不好涉入, 很多毒窝里人人配枪, 连小孩都会玩喷子。这种地方民智未开,他们不知道自己种的是什么, 只知道这东西能给他们带来财富,给他们吃穿,让他们过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