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渐鸿也是一言难尽地看着全通海,偏偏全通海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立即就有人上去将谢景行手脚解开,又将他眼上的布条散开。
谢景行等了一两息的时间,才半眯起眼,待完全适应光线之后才看清面前的人,正对面坐着一个完全不认识的汉子,虽然绑他来的行为让人难以接受,可不可否认的是,汉子长得属实英俊,眉间还带着一丝隐藏不住的桀骜之色。
而在汉子身边,还有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好奇地看着他,而方才将他绑过来的人则站在他身后。
全通海此时还很是高兴地笑着,“全某幸不辱命,将状元郎带过来了。”不等安庭轩说话,就转头四处看,“小公子人呢?我说到做到,这下他想看状元郎多久都可以,待到他看烦了,我再将状元郎送回宫去。”
谢景行忍不住闭了闭眼,这天下总是有这等不讲理之人,就为了看状元,居然就莫名其妙地把他抓过来了。
安庭轩眼神挑剔地扫视谢景行,长得一表人才,文能得中状元,武能弄出红衣大炮,忽逢意外也能泰然处之,可以说是无可挑剔的未来夫婿人选。
半天也挑不出一丝错处,安庭轩只能顺便回答全通海的话,“还未归来呢,应是与你们错过了。”
全通海是个急性子,当即便转身,“那我去寻他回来。”
安庭轩却叫住他,“不用,他没见到人自然就回来了,说不定现在就在路上,你这时出去就又错过了。”
他们两人旁若无人般对话,像是已将谢景行完全抛弃了脑后,谢景行心头升起一股无力感,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先前便与这位壮士说过,谢某已有心上人,至于你家公子厚爱,恕谢某不能领受。”
安庭轩挑眉看向全通海,“你带人来时没说我是谁?也没提起我家小弟是谁?”
全通海挠了挠头,回想了下,却没想起来,回身问跟着他的亲兵,“我没提吗?”
亲兵们俱都茫然摇头。
全通海只得讪笑着道:“我给忘了。”
安庭轩被他这理直气壮的态度弄得无话可说,只能将视线落在谢景行身上,也不说身份,而是兴味道:“可我家小弟就是看上了你,就算你有心上人,他若是非要嫁给你,你待如何?”
谢景行眸中怒气翻腾,冷声道:“不娶。”
安庭轩扬扬下巴,“你看看四周,我府中这么多人马,今日你若是不同意,怕是走不出这府邸,就是这样你也不愿?”
谢景行冷眼看他,“即使我今日出不了你家大门,我也不愿娶你那小弟。”话说得掷地有声,显然打定了主意,也是希望面前这人知难而退,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屿哥儿刚跨进正厅大门便听见了这句话,瞬间呆愣在地,说出这句话的还是他心心念念的谢哥哥,不知前因如何,只听此言,他立时便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
难道是自己不辞而别让谢哥哥生气了?还是在他不在的时候,谢哥哥同人看对了眼,移情别恋了?
他傻愣愣的,因为谢景行的话心脏紧缩,可再次见到谢哥哥的喜悦也从心间迸发,却堵在了心中,一时上不去下不来,心绪复杂得无以言表。
就在他不知所措之时,谢若忽而高声喊道:“哥哥。”
谢景君拉着屿哥儿往谢景行那边拖,“哥哥,你看谁回来了?”
“是屿哥哥。”
双胞胎两人一唱一和。
谢景行猛然回头,正对上一双含着薄雾的双眼。
不小心玩脱了,对上屿哥儿要哭出来的神情,安庭轩着急忙慌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连忙走过去,“我逗他呢,你别当真。”
屿哥儿却理也不理他,一双眼跟定住了似的,一眨不眨地看着前方高大的人影。
朝思暮想的人就在面前,谢景行却觉得不可思议,不会是在做梦吧,不然本该明日才回的人怎么就在他触手可及之处呢。
可安庭轩还在手忙脚乱地同屿哥儿解释,双胞胎清脆的声音也响在耳边。
直到这时,谢景行才从怒意中清醒过来,发现安庭轩的眉眼有些眼熟,好像前不久曾见过一样,另一张脸从他脑海中浮现,这两日见过两面的泰安帝与此人眉眼处处相似,只是泰安帝更瘦罢了。
外甥似舅,想来这位便是他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长公主府二公子,那他的弟弟不正是屿哥儿。
回想起刚才的话,糟了,话好像说早了。
可话都说出口了,还招地心尖尖上的人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他能怎么办?当然是赶紧去哄人了。
谢景行大步走过去,没有理会挡在他和屿哥儿中间的安庭轩,一把将屿哥儿扯过来拥在了怀中,死死地把人禁锢在手臂间,像是要将人融入骨血一般。
屿哥儿刚挨近谢景行,就使劲往谢景行怀中钻去,两人紧紧抱成一团。
不自知的,屿哥儿早已满脸泪痕,“呜,谢哥哥,我好想你。”相伴长大,这是他们分开的最久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