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通电话,他接也是想对她由衷的祝福,不论怎样,他终究做的过于人渣。却不想,一切天不遂人愿。姚晶晶在电话里跟他告别,言辞恳切,连段茂都差点被迷惑。他也回敬表示祝她幸福,可司机驱车送他去a大的路上,段茂脑中一遍遍回想起刚才电话里的每一句话,句句令他心惊。“掉头,去姚晶晶小区!”段茂输密码的时候手都在颤抖,按错三次才打开门。浴室里传来淅沥沥的水声,浴室透明玻璃上全是雾气,浓厚的血腥味刺激着他的鼻腔。推开浴室门,那一幕简直吓坏了他。“快,快叫救护车!”“有孕的人不是次次都这么幸运,这种情况很危险,家属还是得多照顾病人的情绪,不要马虎,短时间内不能离开人,也别去刺激她。”段茂抱住头,瘫坐回到长椅上,想起刚才那浴缸里的一片红,手还是止不住的颤抖,他差点错过一个鲜活的生命。他大脑迟钝的消化着医生的这句话,足足有一分钟,才反应过来,震惊地抬头,“你说什么?”“有孕?”段茂攥住拳头,太阳穴突突突地跳。大脑也眩晕,他感觉自己要晕过去了。真是操蛋了。这世界,简直是操蛋,处处是惊吓。江鸣盛翻过乌月的手腕, 一道狰狞的伤疤裸露在内腕上的青紫血管。这回换他倒吸一口凉气。乌月抽走手,泰然自若道:“你乘哪个方向?”江鸣盛低头,盯着被她藏在袖口里的腕子, 沉默不说话。“小姑娘,往外站些, 我害怕你跳下去, 很危险的!”江鸣盛这才回神, 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出黄色安全线,“跟你坐一个方向。”乌月不说话了。今天的地铁有点挤,江鸣盛护了她七八站,等到她家附近的站点后两人一同出了地铁站。“你把伞带回去吧,我马上到了淋湿一点没关系的。”乌月能闻到他身上清冽冷瑟的味道, 想必已经被雨淋透。“别管我, 我送你到楼下。”江鸣盛的眼神锐利, 强势的带着她一起往家走,雨很急, 雨幕狂打着雨伞,发出嘣嘣的闷响, 像他心里发不出的怒火。乌月到了公寓楼下, 一句话没跟他说,冲出雨伞跑进了大厅。江鸣盛一只手举着伞,另一只手垂着, 就这么看着她消失在楼梯间。他没离开,而是摸手机,在通讯录里翻了一会, 找到傅长逸的电话。“你之前说你那个继父对乌月很好,你们的好就是把她扔在离s市一千多公里的北城, 任由她自生自灭自己生活?”想起刚才看到的那道疤,江鸣盛胸口的火蹭蹭往上冒,如果……他不敢再往下想。“北城是她自己要去的,至于你说的自生自灭,她的手镯上有生命体征检测功能,有人时刻关注着,就不劳你操心了。”江鸣盛竟给气笑了,什么也没说,直接挂了电话。“着火了。”“我以为是小火灾,还没灭吗?”“消防员还没到,救护车已经来了。”江鸣盛猛地抬头,黑色的烟雾跟夜色融合在一起,看得并不是很真切,火光并不大,人工就可以扑灭,可乌月就住在那一层。透明雨伞被摔在地上,一道高大的黑影冲进了公寓楼。大概是警报声引起了住户的恐慌,电梯一直下不来,江鸣盛改走楼梯,所幸乌月住八楼楼层不高。“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也没有看到有烟。”“是啊,真的着火了还是恶作剧?我的头发还没冲完呢!”“好像是先叫的救护车,后来才着火的。”“邻居们先跟着跑吧,不管火大火小,小命要紧。”江鸣盛在楼梯上撞上很多着急忙慌向楼下逃窜的住户,只有他逆流而上。从楼道里出来,江鸣盛回忆着上次来乌月家进的是哪个房门,他脚下加快,迎面看见一个身材魁梧高大的男人站在她门前,对着里面说话。“我是你隔壁的邻居,好像是着火了,这里不安全我带你下去吧。”这时,一个小脑袋从屋里探出来,江鸣盛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那魁梧的男人搀扶着乌月的手臂,“你身上怎么都是……”一只手臂强势的从中间插进来,扶在乌月手臂上的力量消失,肩膀上被另一道力量所控制,江鸣盛将人往自己跟前带了带,漆黑的眸子闪着锐利审视的光芒,他看着眼前的人,“你是谁?我怎么记得,她的邻居是个孕妇?”那日跟乌月上楼拿行李时,他在电梯里见过一面。乌月听到他的声音,怔了怔。那人手还在半空中保持着搀扶乌月的姿势,听到这话眼底闪烁了一下,很短暂,很快又恢复正常,“你说的那个孕妇已经搬走了,我是新入住的租户。”“哦?所以你还见过房东的上一个租户?”那人不说话了,目光变得警惕起来。江鸣盛也没想要他回答,问完就转头看向乌月,“衣服怎么湿了?”“不是说着火了?我们下去吧。”乌月没接话,也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家里的样子,于是伸手推了推他的侧腰 ,动作不易察觉的亲昵。江鸣盛勾着唇,反手抓住她的手,“火灭了,已经没事了,不用再往下跑。”“灭了?”乌月半信半疑,她刚才分明闻到一股很浓烈的烟味。江鸣盛见那人转身掏手机,他皱了下眉,对乌月说:“先进去。”关上门,江鸣盛低头看着想张口让自己离开的人,“刚才他怎么跟你说的?”“谁?”“就说是你邻居的那个。”“就说要带我下去。”“之前你们见过吗?”“没有,之前邻居是个女人。”江鸣盛越想越觉得不对,还要说什么,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从背后的门上传来,他转身,门只开了一道缝,打量着门外的人。门口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