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澈和所有正常人一样,害怕、受伤都会哭。慢慢的他发现,哭声并不能激起刘敬文的同情心,反而会换来更重的打骂。
刘敬文觉得他哭得心烦,手上的枝条就挥得更用力,并警告他,只要哭就会打到他停为止。
一开始,游澈忍不了痛,挨了打会控制不住哭出声,被刘敬文打得痛晕过几次。后面,他还是怕疼,但学会了忍,咬着自己瘦小的手臂,不让声音露出。
刘敬文不仅讨厌他的哭声,连正常的说话声都会引得他不快。慢慢的,游澈变得沉默寡言,几乎与哑巴无异,性格也变得愈发扭曲。
看到刘敬文就会被巨大的恐惧裹挟,掉入一张无形的巨网中,身心都被紧紧束缚,情绪也跟着剧烈起伏。每到这种时候,游澈即便想说话也发不出半点声响。
游清枝也尝试过带游澈逃走,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逃。被抓回来后,看着被打进急救室的儿子,她就再也不敢生出逃离的念头。
“好在小澈有出息,考上大学后带着母亲离开了。现在他们母子应该过得挺好的,村里的房屋修缮和家具添置,都是小澈花的钱,还有村里的老年活动中心。现在我们啊,都是他在养着,真是个好孩子。”
语毕,三人都泪眼婆娑,陷进沉重的情绪中,久久无法抽身。
直到整点报时的电子声音响起,祈颜才收回思绪,偏过头,不动声色擦掉溢出眼角的泪珠。
小宁年纪轻,还不懂得隐藏情绪,趴在祈颜胳膊上,泣不成声。回到酒店,眼睛都哭肿了。
晚上,祈颜独自坐在躺椅上,没有开灯。他在黑暗中想了很多,想游澈拙劣生涩的表达能力,想他背上纵横的疮疤,想他的偏执和小心翼翼。
他像一株在腥臭沼泽中生长出来的绿竹,明明过得那么艰难,却长得很完美,每一节都挺拔而坚韧。
思绪被手机铃打断,祈颜胡乱抹了一把脸,接起来。
游澈的背景不再是亮堂的书房,很昏暗,像在车上。祈颜问他在哪,游澈说在外面处理点事。
祈颜嗯了声,又问:“怎么不到家才发视频。”
“到时间了,怕你担心。”游澈忽地凑近镜头,应是祈颜那边的光线太过昏暗,看不太清,他问祈颜,“怎么不开灯?”
祈颜说不想开。
听到这个简单的回答,游澈没有深究,说话间,背景变得亮了些,画面还有些抖动。
游澈看着几乎一片漆黑的画面,听到祈颜在黑暗中叹了口气,随后很轻地喊他“先生”。
游澈温声应着,听到祈颜小声说了句“很想你”。
“你能打开门,当着我的面再说一遍吗?小少爷。”
祈颜还没反应过来话里的意思,下一秒,门铃响了。
你是苦难后的奖励
小宁的眼睛肿得厉害,买了个冰袋敷,本来迷迷糊糊就要睡过去了,听到门铃响又急忙跳起来,“啪”一下,将前厅的灯尽数打开。
看到门口两个相拥在一起的身影,小宁愣在当场,进退两难。
南黎忙碌一天,不忘拖着疲惫的身子找祈颜询问收获,走出电梯和小宁看到同一副景象。
他走过去,连啧几声,脸上挂着看戏的表情,“不是不来嘛,相思病犯了?”
祈颜此前全身心沉浸在无边的喜悦中,自动屏蔽周遭声响,反应过来后,才觉羞赧。
见祈颜不好意思,南黎愈发得寸进尺逗趣儿。
游澈不动声色将祈颜拉到身后,迎着南黎来回逡巡的视线,无奈妥协,轻叹了声,“小黎。”
南黎见状也点到为止,不再打扰他们,还懂事地带上小宁一起离开。
关上门,挡掉多余的嘈杂声,祈颜只听到炙热狂跳的鼓点,不停敲击耳膜,呼吸的频率也跟着乱了步伐。
“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好吗?”游澈抬手轻轻摩挲祈颜的脸颊,仅一隻手掌,就将他的脸捧了大半。不过几天时间,祈颜肉眼可见的瘦了许多。
他描摹祈颜的眉眼、鼻子和唇瓣,小心翼翼又一丝不苟,像对待一件绝世珍宝,每一次触摸都控制得当,不过分鲁莽又饱含侵占性。
祈颜被抵在门上,心甘情愿任他牵引、主宰自己的身体乃至神志。
游澈的一举一动都暧昧至极,轻易扰乱祈颜的心跳,可他太过绅士,任何时候都首要考虑祈颜的感受。
他将气氛带到某个心潮彭拜的点后,迟迟没了下一步的动作。祈颜环住他的腰,仰头凑上去。出乎意料的是,游澈竟偏头躲开了。
祈颜被他的反应弄得微愣,体温蒸腾出的热潮和尴尬的燥热混在一起,脸颊烫得不像样。
“还没说呢。”游澈低头,在他鼻尖蹭了蹭,声音很低,像在请求,“想听你说。”
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话,可被他这么郑重其事地一遍遍提醒,加之那束带着浓烈期盼的目光,祈颜竟一时哑言。
游澈等了会儿,收紧臂弯,将祈颜抱得很紧。他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