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华旋即打住,不自在地扯了扯领带,斟酌再三才小心翼翼开口:“只是想请游先生高抬贵手,给周某留一条活路。”
游澈靠着椅子,眼皮微翕,手指轻轻拨动珠串,动作缓慢而专注,一下一下,正如此刻周秉华心里滴答转动的秒针。
“说笑了,公平竞争,何来高抬贵手之说。”游澈注资周秉华的对家公司后,对方得到默许,豪横挖走星满天的好几个头部艺人。周秉华急得额焦头烂额,才出此下策,到候机室逮人。
他微躬着身子,放低姿态,还想继续争取。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闯入的几个不速之客控制住。
看着腕上冷冰冰的银色镣铐,周秉华的脸瞬间失去血色,苍白如纸。
祈颜也被这突发状况弄得有些懵,最后一点困意也尽数消散,直到飞机落地,祈颜还没从惊愕中回过神来。
“怎么不提前知会,这样显得我很呆。”祈颜撇撇嘴,语气带着强烈不满。
游澈耸耸肩,表示自己事先并不知情,“我隻负责向警方提供证据,其他也一概不知。”
除了周秉华,此次落网的豪商政要不在少数,这条盘踞在止河多年的黑色产业链终于被斩断其大动脉。
获取消息的第一时间,夏林西就给游澈去了电话。他们刚回到家,祈颜正抱着猫,挨着游澈相互依偎。
看到来电显示,游澈自觉打开免提。对面似乎愣了一下,接通半分钟才说话,“你还真把周秉华送进去了。特意帮助我们夏沐扳倒对手,该不会是想借机和我旧情复燃吧?”
听到夏林西半开玩笑的话音,祈颜停下手上轻抚的动作,竖起耳朵,含笑看着游澈。饶有兴致地和夏林西一起,静待回答。
“需要把我的心理医生介绍给你吗?”游澈面不改色,说出口的话还是一如既往难听,不带多余情愫地认真解释与夏沐合作的原因。
夏林西轻嗤一声,不耐烦打断,“行了行了,找你不是听这些枯燥的内容。收购星满天后,那些艺人你想怎么处理?”
“这不是我该操心的事。”游澈语气依旧平淡,还是那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夏林西强调,“你知道我指的是谁。”
游澈没有当即回答,无声看向祈颜,刚才还得意洋洋的当吃瓜观众,不过瞬息,话头一转,身份骤然调对。
这会儿轮到游澈等他的回答。
“看我干嘛?该怎样就怎样。”相比于关心付仁溥的前程,祈颜更关心为什么两周不见,猫又重了不少。
听到祈颜的声音,夏林西友好地和他打招呼,并诚邀他们参加几个月后的婚宴,“请柬不日便会送达,届时小少爷一定要来哦。”
“一定去。”祈颜笑着应下,又聊了几句才结束通话。
怕祈颜多想,游澈打算和他推心置腹聊一聊,他的手机刚放下,祈颜的就响了,是杜明的答覆。
祈颜激动地捧过游澈的脸,亲了一口,雀跃得手舞足蹈,“杜明学长答应加入了,我马上去找陈斌哥,继续壮大队伍。”
回程车上还絮絮叨叨地喊累,突然就精神抖擞,仿佛打了针鸡血。游澈让他先养足精神,其他事留到明天,祈颜哪还待得住,拎着从青浦镇带回的大袋特产,火急火燎往陈斌的住处赶去。
祈颜怕游澈在场陈斌会变得拘谨,因此驳回游澈陪同的申请,独自前往。
陈斌在销售方面经验丰富,能力出众,为了争取到他的加入,祈颜也拿出十足诚意。详尽介绍白礁湾的项目以及福利待遇等,并拍着胸脯承诺给予陈斌充分的自主权和自由的发展空间。
一言蔽之,有福同享,有难祈颜扛,尽最大可能免除他们的后顾之忧。
陈斌爽快答应:“跟着你我还不放心吗,干就完了。”
祈颜高兴,一时忘了医嘱,和陈斌碰了几杯。
祈颜本想在酒店定个包间,陈斌觉得只有他们三个人,不想祈颜破费,便随便找了家餐厅。
店内还挂着新年的装点饰品,氛围很喜庆,生意却有些冷清,除了祈颜那桌,几乎再没什么人。
不起眼的角落,坐着一个,看到祈颜起身打招呼。
进店时,祈颜隻匆匆扫了一眼,没太在意,直到听到对方唤自己,才知遇到熟人。
谎
新年对大多数人来说,是阖家团圆的日子。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围坐在一起,随便聊点什么,都洋溢着幸福的味道。
这种平常的生活,对贺宇鹏来说是终其一生都够不到的奢望。
小时候,贺宇鹏只在电视上看到自己那位所谓的爸爸。贺锦堂第一次活生生站在他面前,是在母亲的灵堂上。
贺锦堂给她上了一炷香,便将贺宇鹏带走。贺宇鹏以为,今后可以和其他人一样,有属于自己的爸爸疼爱,现实却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贺锦堂有另外一个儿子,并且他把贺宇鹏缺失的爱全都灌注在贺郢身上。为了奢求那点父爱,贺宇鹏不敢违背他的任何一个要求,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