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多少钱?”
“路老板,老朽说过——”
“你要多少钱?”
“这墨宝——”
“你要多少钱?”
老者发现根本无法和路明说明这件事情,无奈之下只得换个方式,腾出一只手比了个天文数字: “五千两银。”
五千两!一个行江城中等人家一年的花销也不过两百两银,这笔钱够一个中等人家过上二十五年的好日子了!
“好,稍后将有五千两银票送至贵楼,把这副字画收好,现在它是我的了,”路明紧紧盯着那幅画没有任何犹豫,声调依旧平淡道, “收好它,现在就收。”
这笔天文数字的交易进行得低调又迅速,几乎没有引起正在专心欣赏左相墨宝的任何人的注意——除了沈槐之和宁风眠。
在众人惋惜的哀叹声中,老者迅速地收好手中字画,小心翼翼地仿佛匣中,今日的展会也就随之结束。
沈槐之的屁股刚一沾上回程马车的轿厢软座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宁风眠八卦了起来。
“这个路明看上去十分敬重崔绍呢!”沈槐之想起路明出价的狠劲儿就啧啧开了起来, “出价这么贵都买,连价都不还一个!”
“恐怕不止敬重那么简单。”宁风眠想起路明看到大家一呼啦朝崔绍的字围过去时路明的表现,仿佛自己的心爱之物被人玷污一般,这五千两买的不仅仅是字画,更是自己无法宣之于口的珍爱之情。
“咴——”马儿嘶鸣,马车停了下来。
“怎么了?”宁风眠掀开窗帘朝外看去。
第75章 塌桥
只见自家的马车被一架深蓝色的大车挡住去路,马车上的窗帘缓缓掀起,路明的脸从阴暗处慢慢显现出来,他毫无表情地淡淡看了宁风眠一眼,一句话没说,又放下了窗帘,没多会儿,路明乘坐的那架深蓝色的大马车开走了。
“怎么了?”沈槐之坐在里处,并没有看到方才窗外的情景。
宁风眠放下窗帘坐了回来: “这个路明,我们日后对他一定要万分小心。”
刀山火海里趟过的宁风眠清清楚楚地看到,那看似平淡的一眼,实则充满了警告的意味,你以为他方才因为关心崔绍的字画而心乱,实则依然警惕地留意了所有人。
他是在警告,警告这两个看似毛毛躁躁不小心挤到了他和浮白楼老板身边的人,不要将刚才达成的交易到处乱说。
由于路明第一时间买下了字画,让这场原本应该进行更长时间的展览拍卖会结束得极为仓促。二人回到家中的时候还早,沈槐之便先去书院临时抽查小崽子们的功课,等把孩子们挨个儿夸了一遍以后,口干舌燥的家主沈老爷这才从团团围住的小萝卜丁成功杀出,落荒而逃。
刚走过后花园的时候,沈槐之的脚步一顿,他看到宁风眠居然从金兰的房间里出来,并且十分绅士地低头颔首提金姑娘扶好门,两个人出门后有说有笑地并肩在画廊下走了一段路后一起消失在画廊尽头的转弯处。
宁风眠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单独找金姑娘的吗?沈槐之疑惑地皱了皱眉。
虽然理智上知道宁风眠绝对不会对金姑娘有任何想法,但沈槐之依然心里感觉很不是滋味。
有什么事情是不用他们俩一起去和金兰姑娘说的?宁风眠偏头笑着和金兰说话的样子始终在脑中萦绕不去。
“你简直有毒!风眠这么做就一定有他的考量的。”沈槐之骂了自己一句,使劲摇了摇头,然后抬头大步朝卧听风走去。
开业已经有一些时日的卧听风依然日日客满,好喝新奇的酒水和舒适别致的座位居然成为行江城公子小姐们争相追逐的目标,甚至还有人制作了卧听风各个座位舒适度和特点一览表,此表一出,更是惹着大家按图索骥地争相打卡,誓将全部座位一个不留地一一体验一遍。
而精明过人的沈老板,更是趁着大家热情高涨之时,推出“友情万岁”活动,规则是可以拉自己的好朋友给自己抽奖,抽到数字几就可以给今天点的单打几折,如果这位好朋友还不是会员且当场办理会员,则两位今日点的两杯酒水均可免费。
一时间,卧听风排队点单的队伍甚至排到了对街,弄得其他各家商铺均是艳羡不已。
宁风眠学得飞快,凭借着军人过人的身体素质,已经可以在调酒台独当一面,甚至比真正的调酒师沈槐之调出来的效果还要好,因为宁风眠本人不靠量酒杯就能精准估出所有用料的量,甚至手摇都比沈槐之来得有力,于是在沈槐之单方面点头认定宁风眠为新晋调酒师后,沈槐之就“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般被出师的徒儿赶出了吧台。
震惊!行江城新晋网红酒吧卧听风开业既上演现实版的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
现在的沈槐之简直过上了躺赢的完美人生,他只消扇着纸扇在店中慢慢悠悠地和来玩的客人打打招呼聊聊天即可,账有玉衡在记,酒有大将军在调,沈老板乐得每天逍遥自在。
“哎,张公子,下午好啊!”沈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