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鹃很快就下了决心,同意搬到周绍英那里,也愿意帮周绍英的忙,她想既然有另一条路可以让她选择,何必委屈自己去奉承一个中年男人?就算周绍英要叫她去杀人又如何?只要大姐和弟妹将来生活能够安定,她一点也不觉得这个交换,她吃亏了。
天一亮,周绍英便叫人找来一辆马车,把雨凤姐弟五人连同那少得可怜的家当一并送到他如今住的院子里,同为三进四合院,周绍英住的院子却比纪家的隐蔽许多。
原先雨鹃还担心前院住的年轻男子那么多,她和雨凤进出肯定很不方便,到这里之后才知道原来这些士兵的规矩比她想象的还严谨,一点也没有人家说的那么随意和不入流,难怪前一晚在小院子里,那三个人没一个敢做些u矩的事,她对周绍英的为人不得不高看了几分,也觉得自己做的决定没有错。
雨凤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肯出门,雨鹃鼻酸地看着眼光涣散,对外界毫无反应的雨凤,她心里突地有些惴惴不安,待月楼是去不得了,不说少一个雨凤,她一个人唱不了小曲,就是她自己能唱,也不敢丢雨凤一个人在家。
雨鹃交代小三小四必须紧盯着雨凤不能出事之后,独自匆匆地赶去待月楼向金银花表明不再继续唱曲的意思。
“雨凤生了重病?怎么回事?前天不是还好好的?”金银花讶异地看着一脸为难又不安的雨鹃,她万分怀疑这个理由的真假。
“谁知道,大概是昨天早上吃的东西有问题吧,她现在是虚弱的下不了床,金大姐,真是对不起,这里的工作,我们姐妹俩想辞了,这段时间多谢您的照顾。”雨鹃向金银花躬身谢道。
“难道雨凤的病不能好吗?怎么就不做了,真是有点可惜,对了,昨天郑老板跟我提了件事,我还打算这两天找说说的。”金银花微愣了一下,然后又笑道。
“哦?是什么事情?”雨鹃好奇地问道。
“应该知道郑老板对的心思吧?他昨天跟我说想让我作个便宜媒人,替和他牵个红线,他打算娶当他的三姨太,要不要考虑一下呢?而且我这些日子看着周先生的态度,怕也是对雨凤有几分意思的,不过他在他家里作不了大主意,带着雨凤回去或许没什么问题,但是多了你们几个,总是有些为难,要是嫁给郑老板,不但在桐城有了依靠,底下那三个弟妹,郑老板也能帮着扶养他们长大。”金银花看着年轻活泼的雨鹃,心里有几分欣羡她的好运,想到将来自己还要靠郑老板度过余生,这说服起雨鹃的活儿也更加卖力。
“金大姐,这件事让我回去好好想几天吧,等我有决定后,一定第一个来跟说的。”雨鹃心里一顿,仍是笑着向金银花说道。
“也好,这终身大事自然不能马虎,对了,这几块大洋让回去给雨凤买点补品,叫她好好休养,将来跟周先生回安庆后,可别忘了我们这些人才好。”金银花在口袋里抓了几块大洋,塞在雨鹃手里,一脸和善的笑容。
“那是一定的,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等改日有空再过来看。”雨鹃笑着回道。
金银花点点头,亲切又不舍地把雨鹃送出大门,雨鹃脸上带着笑转身离开待月楼,直到拐弯走进另一条路,带着笑的脸立刻垮了下来,她冷笑一声,然后又轻吁一口气,她和雨凤怎么会不知道金银花和郑老板打的是什么主意?如果不是为了报仇,她根本不愿附和他们,可是…现在他们好歹攀上周绍英这个贵人了,但是要怎么样做,他才愿意帮忙萧家去扳倒展家,为死去的爹出一口气呢?还有那个人收留他们,究竟要她帮他做什么事?
雨鹃想不透周绍英的目的,却又不敢去多问一句,心想着是不是能够用这个机会让周绍英再多答应她替萧家报仇的这个条件呢?她一边走回家,一边在心里琢磨着。
云飞居然一天一夜没有回家的消息乍然在展园传出,弄得一群人鸡飞狗跳的,梦娴哭得极伤心,害怕云飞是不是出什么意外,祖望气急败坏地让纪总管出去找人,又让人把躺在房里的阿超架到大厅来,阿超被带过来后,只能忍着身上的疼痛跪在祖望跟前,任由祖望质问,却始终也问不出结果来。
“为什么云飞出去到现在都不见人影?钱庄、店铺都叫人问了一遍,没有人见过他的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身上的伤又是去招惹了什么人?这桐城有几个人敢对展家人动手的,你今天要不是能给我说出个合理的理由,这个家,你也不用待了。”祖望看着脸色苍白的阿超,气急败坏地斥责道。
“老爷,我是真不知道大少爷去哪了,我身上的伤是我自己不小心跌伤的,跟任何人都无关,您别误会了。”阿超根本不知道那天早上打他的人是谁,叫他要从何说起?而云飞会去哪里,他倒能猜出一点,可是出去一天一夜没有回来,这也有点说不过去,他就更不敢开口了。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怎么能不知道?!云飞和你一直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的,结果现在你们俩一个受了伤,一个又失踪了,要是云飞有个万一,你叫我怎么办?”梦娴听到阿超的话,激动地冲上来拉扯着阿超的衣服,哭喊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