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程佩云游刃有余地控制距离,压低了身体,手臂向前试探,与此同时控制和稳定自身的重心,剑尖威胁向潮的有效部位,随时出手。他还时刻观察着和向潮之间的距离,包括向潮持剑的角度。
程佩云的剑保持在向潮的内侧,在向潮进入攻击距离刚要蓄力的时候,立刻出手抢攻向前衝刺,并且有意格挡向潮的剑,完全阻挡了向潮的进攻,在没有主动权下避免了双灯,最后程佩云单灯刺中了向潮得分。
这一回合太快了,从试探到得分也就五、六秒而已。
两人在助教的指点下,开始分解这一回合的动作。
他们两人之中,有一人的动作模仿的差一点,就会很尴尬。
时机把握不对,也会泡汤。
最重要,没有默契那就是练一万遍也白搭。
一开始助教是不看好他们这种方式的,认为最终结果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但是助教万万没想到,这两人的肢体能力很不错,动作都模仿对了,而且默契还很惊人,这五、六秒经过一个早上之后还有模有样的。
到了快午饭的时间,不少队员都围了过来。
“哟,还不错啊!感觉像是在看程教练的抢攻教程!”
“厉害厉害,不是专业运动员还能做到这地步,我忽然挺期待他们的那个单元剧了。”
“至少他们用心了,我会给好评。”
贺翔却不以为意,“这有什么,外面那些学了几年的能模仿得比他们还像。模仿出了剑招又怎样,一看就是表演,一点比赛的氛围都没有。”
戴沁叹了口气,“拍电视剧和比赛本来就是不同的,可以迭加各种特效,可以安排特写镜头来渲染气氛。你非要要求他们按照比赛级别来对打,你考虑过观众看不看得懂吗?”
贺翔别过脸去食堂了。
但洛屿却把贺翔说的话放在了心上。
他们现在只是形似,根本不是神似。如果靠后期效果确实能营造出比赛氛围,可这是他们想要的吗?
他们太在意动作和踩点了,忽略了情绪的投入。
午饭的时候,顾萧惟和洛屿都很沉默,这让跟他们同桌的向潮非常不适应。
“那个,你俩是太累了吗?需不需要加个鸡腿或者来瓶可乐?”
洛屿看向对方,开口问:“我看过很多击剑比赛,前两步一般都在互相试探,但你第二步就出手了。仅仅是为了突袭吗?”
向潮怔了一下,大概是因为程佩云就坐在自己的身边,他不知道从何开口,还有一点不好意思。
“……应该是……久别重逢的热切吧。虽然在那之前,我没有站到过程佩云的面前。他是那么有名,是我这一代击剑运动员中的翘楚……十八岁的世锦赛亚军,十九岁的奥运会冠军……忽然一下就因伤退役了。我那么努力地被选入了国家队,可他却不在了。明明还没有上过奥运赛场,却有种自不量力的遗憾——哪怕我拿了奥运冠军,但从没有打败过程佩云,那就不算真正的冠军。”
向潮看进洛屿的眼睛里,一字一句地问:“你能理解那种渴望和迫不及待吗?”
洛屿被向潮的目光所牵引,仿佛看到了那个哪怕被处罚、甚至被开除出队,也毅然决然背着包,带着几百块钱就坐上火车去另一个陌生城市寻找着自己梦想的向潮。
而程佩云就是他的梦想。
这样的感觉,洛屿也曾有过。
那是一场话剧演出,顾萧惟是他的搭檔。
因为暴雪,白天也像是陷入了黑夜里,乌泱泱的雪下了一整个上午,而洛屿打电话通知顾萧惟话剧演出推后一周,彩排也暂停了。
可无论他怎么拨打电话,顾萧惟的手机都没有人没听。某知名演员的车因为滑胎撞到了路边的电线杆,该演员当场身亡的消息就挂在热搜头条。
洛屿的第一反应——那个人是不是顾萧惟?
如果真的是他,体会过了惺惺相惜和心有灵犀的演技,洛屿不知道独自一人站在台上会有多么孤独。
无论他如何磨练演技,都没有了意义。
那场暴雪造就了洛屿人生中最灰暗的早晨。
直到顾萧惟的手机打了过来,他说对不起,手机落进座椅夹缝里找了很久。
洛屿说,你没事就好。
而内心想要立刻马上见到对方的渴望大概就像向潮背着包坐了一天一夜的动车去找程佩云。
那是他们的久别重逢,是命中注定的天意。
一周后顾萧惟穿着厚厚地大衣,肩膀上洒满了细雪,站在舞台的灯光下,洛屿衝过去,抱住了他。
“我想我明白。虽然不一定相同,我也有我的迫不及待。”洛屿回答了向潮那个问题。
向潮看懂了洛屿眼底的热忱,点了点头,然后对旁边的程佩云说:“我那一剑,是我对你的向往和认可,它很急躁,也不完美,但它是我的决心。”
程佩云很淡地笑了,忽然抬手在向潮的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