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不说话?”道衡挑眉,丢下一句似是解释,“是天帝急召本君议事,方收回分身,勿念。”
江睦月恍惚间抬手还没抓住他,便见他晃了晃身子,化作一道青烟回九重天上了。
江睦月怅然若失,却眼见道衡方才站着的地方有一块白色布料,走近一看竟是道衡的亵裤,想是方才激情所致,难免疏漏。
他猛地拍头,这仙君万一回九重天发现自己亵裤不翼而飞可怎么办??!
若是他亲身替道衡真君解开心魔这事被想起来可如何是好?
江睦月支着脸,心中愁绪万千。
可眼下最要命的事在于,道衡把他一个人丢在这不知道是哪个旮旯。
且这个地方还跟他师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六十年前的事终究是他对不起师父在先,受那人半世庇护,欠下的债怕是一辈子都还不完。
江睦月定定心神,修整片刻,便继续摸索前行。
一路中仿若有莫名的直觉引导,他脑海里想着从前那些事,每个拐角都不做犹豫。且道衡走之前给他传了一股灵气与一张缩地成寸的符咒,总是丢不了命。
走着走着江睦月眼前开始逐渐模糊。
他又回想起六十年前,那时候他还是个矜娇的将军之子。
在府中受尽家人宠爱,出外边还有师父罩着,他十七岁的时候便整日不思进取,不仅书读不进去,就连修真法门也不甚了解。
甚至迷上了芙蓉楼的头牌姑娘添玉,美人在怀,左拥右抱哪还记得家中有人等候,府外有人挂念?
连着三天未归,镇远将军夫人也就是他娘,带着一众亲戚奔到芙蓉楼,不容分说就是一顿好打,把他纠回家又是连跪了三天祠堂。
彼时的江小公子自然不知母亲用意,跪满三天便溜出府向师父诉苦。
书生还是一副温润模样,正靠在窗旁读书,雄奇城的春风异常温暖,吹得书生衣角都带着一股和煦味道。
江小公子投进他怀里,“师父,我我。”他犹豫许久也没说出来。
书生素来了解他,看着他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再加上脸上两坨红晕,便打趣道:“怎的?又有看上的姑娘了?这回是王员外家的萤儿还是李司马家的雪儿?”
原来他干出这种事已不是头一次,受军营里糙汉子的影响,十二岁初潮过后,便心领神会了男女之事,时常吵着要家中做主给他许一门好事,还点名了要温婉可人,善解人意,还要有点文化,最好能作诗的那种。
江小公子气鼓鼓道,“我怎会看上那等庸脂俗粉?本公子已与芙蓉楼的添玉姑娘情投意合缘定三生了!”
书生被他抓的有点痛,面上略为惊讶,为难道:“这可是不行且先不说她的身份,就是你练的这门功法也不可如此之早便思考成亲一事。”
他心性不定,只能另辟蹊径,练的正是锁阳真经一法,只要控制住得道之前不丢了元阳,修道一事便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见不仅家人不同意,就连一向宠爱他的师父也频频摇头,江小公子打他师父那住处出来之后,便再没有归家,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街上游荡。
去过繁华的东市,又溜达去了郊外的小树林与北山,太阳落下,夜幕四合,竟不知不觉在郊外迷路了。
这一处他从小已来过千百次,偏是这回在夜里,没有光线只能靠着双手摸索探路。胡乱之间被树根绊倒,顺着斜度极高的山坡滚下去,再爬起来已是浑身狼狈,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他忧愁后悔,心中却更恨,只怨父母亲为何不同意他与添玉的好事。
等到后半夜,才被一个猎户发现,那猎户身高马大,拎着他小鸡仔似的肩膀,夹到胳膊底下带出荒山。
猎户身边还带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生的却十分靓丽,丹凤眼,高鼻梁,一张不大的巴掌脸上明亮的眸子顾盼生辉。
江小公子一颗心转转悠悠又飘到了人家小姑娘身上,听闻她名字叫方实,他便凑上去腆着脸叫她方姑娘。
就连猎户送他回府上的一路,他都忍不住偷瞄她,见她满面红晕,便以为是看中了自己,心中偷偷觉得彼此两情相悦只差媒聘了,什么添玉早抛到脑后。
也不想想人家连句话都不同他讲。
到底将军夫妇还是心疼他多些,重金打赏了那猎户不说,还允他一个心愿,那猎户便道让女儿跟在大公子旁边做个婢女,他倒没直接说嫁给江睦月,而是说做个身边的婢女,但近水楼台先得月,言下之意还有谁不明白的。
一家之主位高权重说出来的话不是放个屁。
那姑娘便真的做了他的婢女,一路不知忍受了江小公子多少纠缠。
某日跟着他出府看望师父。
便在他最敬爱的师父面前隆重介绍了身后的姑娘,其实早已在书信中说明了此事。
方实受尽他宠爱,着装也像极了大家闺秀,还没等江睦月说完,便一抬手,弯腰冲书生行礼,纤腰一扭一摆,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