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沙织」＃３

    打扰我读书又害没準备好的我成为準牺牲者的樱树老师笑笑地递给我一杯水，然后将电脑椅面向走道、翘起穿着性感黑丝袜的长腿。

    一时间为樱树老师的询问感到有点不自在，但是仔细一想，也没什幺好顾虑的。大概就像简单的身家调查吧。

    「我不知道。」

    「我那幺做的话可是会被送去生活辅导室唷。」

    担任姊姊高三那年班导师的樱树老师直觉相当敏锐，立刻就把焦点锁定在姊姊升上大学的时间点。

    ……我果然是妈妈的亲生女儿啊。

    「如果是这件事，您大可直接过来呀。况且您说完这句话还用不到十五秒耶？」

    我有一种很不妙的预感。

    樱树老师补充她当年也感到十分震惊。因为姊姊是以相当优秀的成绩毕业并录取志愿，再加上待人处事得宜，和极少数的资优生一样肩负起她那一届的众多期望。这幺优秀的学生竟然在大学生活开始没多久便偏离轨道，确实让以姊姊为傲的妈妈、妹妹及班导师相当讶异。可是就连着急的家人都无法踏入姊姊日渐封闭的内心世界，更何况是已经迎接一批新学生的樱树老师。

    呃，就为了这点事？

    说不上来的感觉将我有点沮丧的脸颊蒙上一层黯淡，我想我看起来应该是带着绝望的表情吧。

    姊姊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已经迈入第三年了。这三年内，我一直天真地以为姊姊就像病院里的患者般，只是为了接受治疗，或是在等待治疗的期间做些事情打发时间。

    「因为待会实在挪不出时间，只好向西园寺老师借了妳十五分钟。不过她开出一定会点妳上台的条件，真是严苛呀。」

业。她的妆要比昨晚恐怖许多，但充其量也只是平常那种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老的浓妆豔抹。樱树老师的妆总是这种奇怪的调调。

    「另外，我想知道关于美花……妳姊姊的状况。方便告诉我吗？」

    说完以后，樱树老师本来一派轻鬆的模样完全消失，反而像是推理出杀人犯的名侦探那般，脸上净是事情还未结束的表情。

    假使真的想对樱树老师毛手毛脚，应该也会选那双和年龄无关的美腿。我瞄了眼老师翘起的右小腿暗自窃笑。

    虽然因为确实做了作业而得到口头奖励，可是那句「果然是裕美子学姊的女儿」却让我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我知道的不多喔，因为姊姊总是关在房间里。即使外出通常也会选在家人都不在的时候。」

    「沙织，既然妳和姊姊几乎停止了直接接触，应该也不晓得她都在做什幺吧？」

    很努力啊……次听到别人这幺形容妈妈。配合昨晚那副德性，感觉挺微妙的。

    樱树老师转头向一位和她打招呼的男老师笑了笑，接着对我说：

    「我不会做出那种事啦。」

    时而点头时而发出「嗯」一声的樱树老师从我的感受中进行推敲，我想那会因为我笨拙的解说而成为十分困难的事情。

    为了让曾被袭胸魔攻击的受害者放心，我特地点出自己绝不会做这种事。虽然看到老师担心受怕的样子也很有趣。不晓得是否看穿了我完美隐藏起来的小恶魔心态，只见樱树老师用十分複杂的表情叹道：

    为什幺要问姊姊的事情？

    「我有点事想找裕美子学姊谈谈，可是也不是随便在外头找间咖啡店就能开诚布公的事情，最近可能会到妳家一趟喔。」

    樱树老师说着便从饮水机倒了两杯开水。好像会商量一段时间的样子。

    「那幺妳连姊姊的房间都没进去过吗？」

    那一段对我们家来说几乎是空白的时间里，姊姊似乎发生了什幺事，唸了一学期的大学后便主动办理退学，接着过起足不出户的生活。

    猜知我想法的樱树老师轻轻笑出声，补充道：

    我的声音渐渐变小。

    「裕美子学姊当初好像也这幺说过。」

    「不。」

    樱树老师十指交扣在膝盖上，一副悠闲的样子说道：

    「对了，我有点事情要跟妳商量，等我一下。」

    樱树老师叹了口气。

    「美花她最近还好吗？不，我换个问法。她高中毕业以后过得如何？」

    我点点头，喝了一口水，在上课钟声响完以后说：

    确实不知道。

    我只是将那短暂的半年所累积下来的沉重心情告诉樱树老师，因为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还有什幺可以述说。

    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那张浓豔到老气的脸。明明昨晚妆就上得很漂亮啊。

    「这样啊……」

    「所以呢？老师找我来应该不是为了数学习题吧？」

    一开口就命中要害。

    「这可是称讚喔。因为妳和裕美子学姊都是很努力的人。」

    我皱着眉头凝视樱树老师，可是老师似乎感受到不知打哪儿来的寒意，忽然横起一只手挡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