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想到他师父能完好地给小世子排毒,可他师父的行踪又找不到……少不得小世子回来,杜成思得硬着头皮给小世子排毒。他能不能治好小世子,自己一点把握都没有。
心里想了一堆杂七杂八的,又担心锦玉郡主莽撞说不清楚,杜成思也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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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漆黑的路上,车马辚辚声清晰无比。马车内昏黄的灯火下,叶鸾抱着小阿庆。在夜路山道上,马车颠得非常厉害,她一手扶着案头,一手抱紧幼儿,贝齿在唇上咬下一线红痕。叶鸾脸色很差,神情也极为憔悴。她知道自己现在是在抢时间,如果她能早一点到云盘山,阿庆就多有救一分。
虽然傅明夏说一天时间就能到云盘山,可叶鸾对自己很不自信。不管傅明夏说的是走多快,也肯定不是坐着马车慢腾腾地往那里赶。他没有说怎么走,或许是不想让她担心,也或许他压根没想到这一层。可不管怎样,这个时候,叶鸾都深深后悔。自己要是跟傅明夏学好骑术就好了,她总觉得自己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用不着骑术太好,可没想到老天真有把自己逼到这份上。
骑马她会,但也就达到慢悠悠绕着草场小跑一圈罢了。再带上一个幼儿,她自己就撑不住了。要别人抱着阿庆先赶去云盘山……自梅落从定王府成功逃走那事后,叶鸾不敢相信别人。
于是,她只能吩咐赶车的人,不用管自己能不能受得住,走小路,让马车驾得尽量快些。也因为她这个吩咐,自己从坐马车出了城后,就一直在颠簸中处于不舒服的状态。
突然,外面一阵哄然,马车急促地停下,叶鸾身子不禁向前倒去,头磕在车壁上。她也顾不上其他,只在浑噩中用手臂挡在襁褓和木板之间,防止幼儿也磕上去。
“发生什么事了?”叶鸾跪坐在地,吃力询问。
下一刻,马车门哗地从外拉开,叶鸾有些惊乱地抱着孩子往后躲,看清楚情况后,神情一时空白。
她看到傅明夏的身影出现在车门外。随着他开车门的大动作,寒气从外头渗进来,月色清辉安静地浮在他刚毅面容上。他就这么突然出现在叶鸾面前,让叶鸾有些反应不及。
“明、明夏?”叶鸾试探着喊。
傅明夏目光往她憔悴的面上一扫,没说什么,目光却暗了一瞬。他从她怀里抱过阿庆,掀起襁褓瞅了一眼,看孩子还没事就抬起了目光,对叶鸾言简意赅道,“跟我走。”
叶鸾不明所以,看着他抱着孩子转身离开马车,身体本能就跟随了出去。然后她才看到马车外除了保护自己安危的众侍卫,还有一匹汗血宝马。她又注意到傅明夏的衣着,并不是他平时的穿着,而是皇宫禁卫军的服饰。
叶鸾一下子明白了,追着他,“夫君,你、你……偷偷从宫里出来了?!”
傅明夏道,“我是正大光明地走出来的。”
叶鸾咬唇,眼中有丝笑,是呀,你是扮成禁卫军的模样,才能正大光明地走出来!
她道,“你干嘛要出来?”
傅明夏不答。
叶鸾也不是非要他的回答,她的夫君强大又骄傲,只消在她跟前一站,外头的所有风刀霜剑,他都会为她挡住。她早该想到的,傅明夏怎么会听皇帝的话,乖乖留在皇宫,而让自己的妻子在外面涉险?
她太弱小,骑马也骑不好,拉弓也像玩意儿,傅明夏总疑心没有自己,她会受伤。
所以他出来找她了!
他将带着叶鸾,一起去云盘山给阿庆寻医。而他对叶鸾的种种担心,他并不必说出来。傅明夏就算不说,叶鸾也一定明白。
傅明夏抱着幼儿跃上马,高高在上,垂目看着她,目光冷淡又骄矜,“上马!”他扯过她的手臂,不知用了什么样的巧劲,就把她拉上马匹,坐在他身前。叶鸾仰头看他,他不耐,“抱紧了!”
叶鸾反应永远达不到他那种高强度训练的标准,他话一落,双腿夹紧马肚,马缰狠狠一挥,就策马奔跑起来。叶鸾身子一晃,就要从马上掉下去,被他伸臂搂住。她慌慌张张调整好坐姿,得他鄙夷地瞥一眼。叶鸾被他鄙视都习惯了,也没有多余的反应。但傅明夏驾马行得太快,叶鸾即使努力抱着他的腰,人仍然晃来晃去,感觉风一下子就能把她刮跑似的。傅明夏一手还抱着阿庆呢,根本顾不上她,她手指紧紧地掐在他腰上,好像要借这个来稳固自己的姿势。
傅明夏怒了,这个笨女人!
他一边策马,一边怒瞪她,“你别掐我!”
叶鸾吃了一嘴冷风,耳朵还被他吼得发麻,他策马比马车的速度快了不是一点半点,颠簸也不是马车可以比拟的……方才一肚子因他到来而升起的感动甜蜜全化为乌有,叶鸾道,“我要是能抱住你,干嘛要掐你?再说你也会疼?我手还疼呢。”
傅明夏瞪她,不知感恩的女人!
叶鸾气势汹汹地瞪回去,没有牺牲精神的男人!
两人又吵了半天,调整了半天,傅明夏把阿庆交给叶鸾抱着,他则伸手圈住她的腰,这才算巩固好了坐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