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文件。”
凌志看得有些痴,那道眉,那张唇就在眼前,还有那分吐息柔柔拂在自己脸上,只觉一阵酥麻蔓延到心中去,快听不清这人儿在说什么。
“看不见,因为,我是瞎子。”
死寂被琥珀的轻笑声打破,“殿下,琥珀绝无戏言。”
狄凌志的确是在想那只是琥珀开玩笑的说话,这双星眸的主人怎会是瞎子?
琥珀不是绝色。其实他五官细致,更兼淮族人如白雪般的肌肤,修长清秀,只是平常的他表情平板,眼中更是透出高傲的轻蔑之意,从不正颜相对,光以姿态容貌而言,不算十分讨喜。
只是,瞎子?
怪不得月白对他处处照顾,也怪不得在都中的人谈起他都多有怜惜,原来是这个原因。
“你,自小就看不见?”轻抚那张使人心疼的脸,连狄凌志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如此珍视一个人。
微退两步,离开主子的气息远一点,琥珀恭仅的回答,“那天在红宅的在下已经是瞎子。”
凌志心中一痛,低喝,“月白,他们还在等,拿好了东西我们就走!”
“是。”他们本是回来拿弩箭的样本,月白取好东西,在琥珀身旁打了个招呼就朝狄凌志身边赶去。
自小就看不见吗?
这身子他不知道,但上辈子的程希却不是天生失明。
上辈子的他本是黑道中人,因为他老头子是稍有势力的大哥,他自小就在黑道中混,也混出一点成绩来。只是上得山多终遇虎,终于有一次跟别帮交战间被枪伤了眼,那一年的他才廿四岁,正是最雄心勃勃的年纪。
那突如其来的黑暗差点使程希崩溃,还好上天总算没有舍弃他,送来了如天使一样的女孩当他的护士,就是程希后来的妻子。那爽朗跳脱的女孩总是说,“跟程希交往最好,没有要当人造美女的压力嘛,也不用辛苦瘦身,有点脂肪还比较好,抱起来软绵绵的,舒服呀。”弄得程希啼笑皆非。
不过失去视力,也的确让程希得回空明的心灵,看不到惑人的虚象,才可以更接近事实的本质。
通过老头子旧部的势力,程希策划了一系列行动,肃清组织内部,解决了把当天出卖他的人,之后程希也顺利成章当上组织的军师。也许就是在那时形成了清冷的性子,习惯把自己处身事外,运筹帷幄,因为要计算准确,就要把自己的感情放在一旁。
特别是相伴了八年的妻子患病之后,程希更加拒绝其他人的感情,他只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瞎子。
“希,我想念那热得要死的大太阳和冷坏人的暴雪天,所以你一定得替我捱下去,渡过以后的冬和夏。”
“没有了你,我一个人活下去有什么意思?”
“那就找一个人呆在你身边啊,希就是外表可以骗一下人,一定有人会像我一样上当的。”
“你啊,就是会损我。”
“希,我爱你,我希望你可以继续完成我没有法子走下去的路。”
妻子的手渐渐冷下去,程希生命中最后的那扇天窗像也被狠狠关掉。
之后的日子开始变得迷糊,他再也不知道被掏空了的自己要怎样活下去。
那天落在这世界之中,也许是上天听到自己的呐喊,在那个没有爱人的世界中,实在是活不下去了,真的,活不下去了。
换了一个身子,还是什么都看不见,程希却有些奇妙的安全感,黑暗像是保护着自己的防御线。
是那一个为自己更名为琥珀的孩子让自己慢慢和这世界联系起来。
因为想要保护他,自己失去温度的灵魂再次温热,即使不为自己也要照顾他。
本来想继续守护他。
只是一个瞎子留在风起云涌的皇宫不是一个聪明的决定,而且,那孩子…
那孩子把一颗无处收容的心放到琥珀身上,青涩的感情压得琥珀有些透不过气,他只有走远一点,让彼此都有思考清楚的空间。
琥珀其实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爱人。
“月白,”狄凌志冷着一张脸看罢武器制作的进展,把自己的副侍叫到一旁,“这次你不用上阵,反正任务也很简单。你就留下看顾营中事务。”
“殿下,”月白习惯了主子的命令,也习惯了提出合适的意见,“琥珀他已经相当习惯军中生活,营中有他打点,殿下应可放心。反而这次我们要深入松山以西,由月白掠阵比较稳妥。”
狄凌志看着他半晌。月白随自己参军已经六年了,还记得最初来到西关时他还不到十岁,在军中甚至找不到他合穿的军服,也没有他能够骑乘的马匹。只是自己再冷漠,月白还是咬紧牙关的跟着自己,也一一把交给他的任务处理好,而自己也习惯了身伴有这样的一个人。看着被军中生涯磨炼得坚毅沉稳的那张脸,狄凌志缓缓点头,“那你去安排吧。…多挑两个稳妥的人到营中去。”
“是,殿下。”月白遵礼地垂首回答。随着五皇子远去,月白默然的收拾留下来的杂物,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