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
劳伦特脸一红说:“这……我……我也不太清楚……”
玛利亚叹了口气说:“我派人给她检查检查,如果没事就留下。”
可过后,玛利亚却向我抱怨说:“自从您妹妹来修道院帮忙后,那位劳伦特先生已经先后送来了四个可怜女人,从前也不见他过来的这么勤快。得制止一下,照他这个速度,我们可养活不了那么多人。”
劳伦特从剑桥大学神学院毕业,是个乡下小地主的大儿子,土地每年约有两百英镑的出息,加上他每年五十英镑的工作收入,也算是比较富裕的绅士子弟。
夏天的傍晚,我们用过晚餐后才刚刚露出暮色,东方闪烁着几颗星星。小池塘附近的蚊虫很多,所以我们取消了每天傍晚散步的活动。
客厅里只点了两根蜡烛,烛光盈盈晃动,照在安娜闷闷不乐的小脸上。
“劳伦斯先生惹你生气了吗?”我跟她玩笑说。
“你胡说什么呀?”她脸一红,别扭的瞪了我一眼。
“那我们家的小姐怎么不高兴了?”
安娜突然跑过来,窝在我的怀里,嘟嘟囔囔的说:“是他今天送来的那个姑娘,她告诉我说,因为害怕自己怀孕的事情被发现,才从妓院里逃出来的。妓院里的人会把铁棍插进怀孕女人的肚子,然后用力搅动,直到肚子里的小宝宝落下来。这真是太可怕了,我从没听过这么可怕的事情。”
怀里的姑娘在瑟瑟发抖,我生气的瞪着她说:“你真是太大胆了!竟然去跟一个妓|女交谈!你是疯了还是怎么的?你看到哪家绅士的妻女会屈身跟一个下贱女人说话的?若是传扬出去,你就别想再出门了,圈子里的人笑话你是轻的,他们会直接把你排除在社交名单外。”
安娜却哭哭啼啼的说:“哥哥,你根本想象不到我今天都听到了什么。那个姑娘居然是被自己心爱的男人送到妓院去的,他们轰轰烈烈的相爱,然后私奔。可去了伦敦后,男人居然安排她在妓院里被别的男人糟蹋,他怎么那么狠心?”
安娜还是个小姑娘,对于爱情有一份期盼,自以为遇到了特别悲惨的爱情故事,于是难过成这样。
我叹息道:“我猜那个姑娘还对你说,她依然爱那个男人,一点也不恨他对不对?”
安娜抽泣着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这是些拉皮条的老把戏了,找个帅小伙,勾引一个又穷又傻的姑娘,一个吻,加点甜言蜜语,傻乎乎的姑娘就上钩了。跟男人私奔后,保准是被送进妓院里。为了笼络姑娘帮他赚钱,男人反而会更加温柔的对待她,然后再哭诉自己的难处。从未享受过温情的傻姑娘,会掉进自己编织的噩梦里,还自以为找到了幸福。
“安娜,你不了解贫穷的含义。”我一瞬不瞬的盯着桌上的蜡烛,蜡烛的火焰很高,几只小虫围着它飞来飞去。
真正经历过贫穷的我,才能切实的感受到贫穷究竟意味着什么,所以当年父亲找我回去继承家产的时候,我才会不顾一切的想要抓住富贵,而结果当然是落在陷阱中。像飞蛾一样,明知是火,却还不顾一切的扑上去,仅仅为了那一点看得见摸不着的光明。
“我当然知道贫穷是什么,这些日子我天天照顾那些可怜的女人们,我了解的。”安娜反驳说。
“不,你不懂,就像你不懂那个女人为什么还爱着那个混蛋骗子一样。”
“她们一生都活在苦难里,每天操劳到死,还要面对暴力、饥饿和疾病。像你这样连抹布都没摸过的姑娘,是不可能了解那种生活的。贫穷不是指破房子破衣服,一家人挤在一间小屋里,不是指挨饿受冻,不是指打骂虐待。贫穷是没有爱,没有尊重,没有希望。女孩子在无望中长大,根本分不清爱和伤害的区别,什么是幸福,什么是不幸?对她们而言,连一个吻都是要用金钱来衡量的,她们甚至会为了一点点虚假的温暖而不顾一切。”
“就像一个被疼痛折磨的病人,时间长了,人就麻木了。不怀好意的人用滚烫的毛巾覆盖在她腐烂的伤口上,她却向对方露出感激的笑容。”
我说完这些话后,安娜震惊的望着我。她眼中是橘黄色的烛光倒影,光明中,我的身影处在一片漆黑中。
“我……我不知道……”她悲伤的说。
“你是一位女士(dy),根本不需要了解这些。”我对她说:“你是绅士的女儿和妹妹,这点改变不了,就像那些可怜的女人也改变不了她们的出身一样,每个阶层的人都有他们自己的活法。我们也一样,既然身处这个位置,就要遵从社会的规则,向无法抗衡的规矩妥协,而不是成为叛逆者,否则只能失去栖身之所。”
安娜一脸失落的说:“对不起,你一定觉得我很可笑。”
“你不需要道歉,一个人不需要为了善心而道歉。但是施以善心也要量力而行,你一人拯救不了全世界,最重要的是不要因为帮助他人而伤害到自己。如果你伤害了自己,那么我会很心痛。”我抱着她说。
这晚上我们交谈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