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亏她瞒得住,要不捅到教务处去你一早被开除了。
我跟那人嬉笑了下,说没怎么我就是出门旅游了,要不我这就上院办找她去。我那同学说你快点儿去,你没看见她这几天一张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我上了节微生物就直奔院办,见我们辅导员黑着脸坐学生办公室里等着我。她手里抓着一大把点名记录,见了我就摔桌子上:“夏念非!你这也太不像话了!”
我看了眼那堆点名单子,好大一片空白。
“你看你这学期的平时成绩,哪一门不是被扣光的?”她手指恨不得直戳我脑门,“逃课两个星期,要是被学校知道你早就不在这儿了!”
我怯怯瞄那单子一眼,鼓足勇气开口:“那手术学不是还没扣么?”
“你好意思说手术学,谁不知道你跟钟教授私交好?!谁不知道肖雁平看重你?!”辅导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叫我怎么说你,啊?前一阵儿肖雁平还来问我你们这届有没有留校名额,他想收你做徒弟。你知不知道现在整个大外科上上下下都盯着你呢,你要是争口气,顺顺当当地读毕业,到了附院跟着谁当研究生不好?可你看你一天到晚都干些什么,这次要不是我拼命瞒着,你说你……啊?!”
我低着头没敢反驳。
辅导员顺了顺气,喝了口茶,语气稍微缓和了点儿,问我:“那,你说你这阵儿上哪儿去了?”
“云南,旅游去了。”我还是那套说辞。
“还真是闲情逸致啊,啊?!”她挑着眉骂我,“你也是个懂事儿的人,孰轻孰重怎么就分不清呢?受刺激了?失恋了?”
“没……我就是那天看了个地理杂志介绍香格里拉,突然就想去了,本来说去几天就回来的……结果,那什么……包被抢了,我没跟团,只有一路……一路搭车回来,就,就耽搁了。”我磕磕巴巴地撒着谎。
我们辅导员哼了一声,像是相信了。末了又让我在她办公室里站了一会儿,这才让我走了;我临走前她把眼睛瞪得圆圆的,说夏念非你最好不要有下次,要不然我直接报教务处。
我顺着眉应了几声,慢慢地出了学生办公室;刚一出来就见着走廊上站了一个穿军装的人,我的魂儿都快被吓没了,定睛一看,好像是白椴他爸的秘书还是司机。
那人尚不认识我,我低着头硬着头皮从他身边走过去,不留神瞄到了他手上的一张文件,抬头的加粗标题就是“凫州大学XX年度赴港交流学生申请登记表”。
我一惊,抬头见他拿着那张表走进院办,院办主任审完之后给戳了个鲜红的院章。
我愣了几秒,待那军人离开后才跑进院办:“张主任,刚刚那人是不是来帮白椴申请赴港交流?”
院办主任认得我,说对。
“白椴不是由中美联合培养硕博连读么?怎么会这时候去香港?”
“哦,也不是不可以。”张主任笑眯眯地答道,“白椴这会儿离去美国不是还有一年么,正好能去交换,一年过后直接从香港去美国。”
作者有话要说:祝新年快乐:)
下一章结束第一部。
44
数九寒天的天气,我操着手在急诊室值班,对着电脑头皮发紧。
刚刚李学右在电话里吵吵嚷嚷的,因为院办叫他负责交一份年度麻醉性镇痛药用量分析和DDDs排序,时间给了一个月,他打牌喝酒地把这茬给忘了二十多天,最后一个星期的时候终于想起来了,火急火燎地叫我全权负责。
我他妈看着那一堆数据就晕了,说凭什么让我写啊,还全权,你当院长是小孩子呢?李学右说就一个表,几千个字的评论,网上那么多现成的套话,你不知道抄啊。我说那也得我熟悉这一块啊,我读研究生才多久,没半年吧,你让我分析静脉注射的成瘾性?药物依赖与戒断机制?癌痛三阶梯止痛指导原则?李学右说你爱写不写,没带过你这么麻烦的学生,想当初我带白椴的时候,人家……
我说你打住打住,我错了,我写,我写还不行么?
李学右乐了,说行,我那办公室钥匙你有,一屋子参考书你想拿多少拿多少,后天你得把稿子定了给我过目。
我恶狠狠地说没问题,哐当一声把电话给放下了。
盐酸布桂嗪片、阿片片、磷酸可待因片、硫酸吗啡缓释片……我磨磨唧唧地在电脑面前一点一点挤报告,边写边骂,心想老子当初吃多了报了麻醉学,这不给自个儿找虐么?
天寒地冻的,南方城市没暖气,开着空调又干燥,我抿了抿嘴唇,对着一堆用药信息想发飙。
“20急送!急性心肌梗塞!”外边的值班护士在走廊上喊了一嗓子,我一下子来劲了,关了文档从电脑面前跳了起来,扣上白褂子就往外走。
“病人信息?”我边走边问。
“65岁男,一小时前发作胸痛,现在意识丧失,尿失禁。”护士边跑边说。
“查瞳孔,颈动脉搏,心音!”我边说边挽起袖子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