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干什么。”大舅舅挥挥手,回头往厨房里看了看,“对了,高压锅里有银耳,给你熬的,你趁热给喝了。”
我闷闷走进厨房,揭开锅就是一股焦味儿。
“就是把下面那层给剩下,有点儿焦,嗯,上面还是不错。”大舅舅在外面补充了一句。
“我不喝你那银耳,回头我得上一趟医院。”我转身退出来,“有点事儿。”
“我给你请了假了,你又去干什么?”大舅舅一脸不快,“再说你这马上都要走了。”
“谁说我要走了?”我看他。
“回崖北,”大舅舅定定地看着我,“这事儿不是我跟你商量,回去对你比较好。”
“我不回去。”我一皱眉,“这案子不是马上就结了么,我能继续留在凫州。”
“你背后还不知道有谁等着随时捅你刀子,这种地方我放心让你待下去?”大舅舅声音里带着隐怒,“再说你也欠管教了,我回去了没有人看着你你指不定还能再给我捅出什么篓子来。人大脸大的了,怎么还这么让人不省心?”
“这事儿是四年前就起的茬。”我垂了垂眉,“要搁现在不会了。”
“不行,这事儿你得听我的。”他严厉瞪我一眼,“到时候我就是折了你的腿也会把你扛回崖北去。”
“那你只管来折好了。”我没跟他多言语,短兵相接地给他扔回了一句话,感觉大舅舅在身后青铁着脸等我;我头也不回,抓上钥匙就走了。
我回附院先碰上的是内科的袁莉;她现在已经是内科的住院总医师,拿着个片子在几个门诊办公室之间穿来穿去,一抬头看见我,片子都差点儿扔地上:“小,小夏!你回来了?”说完几步冲上来把我胳膊掐得生疼:“哎哟你个祖宗!是不是没事儿了?你是不知道,这几天全院上下都在说你,白椴把脑门儿给磕了,肖老师也心神不宁的,都上不了手术……”
“什,什么?”我反手拽住她,“白,白椴把脑门儿给磕了?”
“是嘛,就是你!”袁莉柳眉倒竖,长长的手指头直戳我额头,“你被警察带走那天他刚下完手术,听说出事儿了就往下跑,无菌服都没换,下台阶儿就一个倒栽葱把额头给磕了……你看你,就作孽吧!”她小心翼翼拉住我,“这回是真没事儿了吧?我是才知道新协和那事儿跟你有关系,我就说嘛,人家大股东吃钱管你什么事……”
“那,那白椴他现在怎么样?”我急急打断她。
“没大事儿,就是轻微脑震荡,休息个几天就没事儿了。他家里人给他请了假,这几天没来上班。”袁莉摆摆手。“我说你这会儿上外一去看看肖老师,他这几天为你的事儿就是不想上手术呢。”
跟袁莉道了别之后我又来到外一,外一走廊上一片轰动,一群护士妹妹围着我吵。肖雁平排开众人扑过来,拽着我的袖子就不放:“你,你,你没事儿了吧?啊?真没事儿了吧?你说你这几天……你这几天……”说完眼圈儿有点红,生生把后半句给咽下去了,“你这几天耽搁老子多少场手术啊!”
我跟外一的医生护士们相互安慰一阵,走到病房去晃了一圈,马上就发现余烨出院了。
“余,余烨呢?”我心里头一凉,虽然知道问了没用,但还是下意识地去问身边的肖雁平。
“唉,她啊……她就今儿上午出的院……那什么,走得急,连个招呼都没打。”肖雁平闷闷地解释道,“诶,就为这事儿主任还批评我,说我拖延病人住院时间……”
肖雁平后面的话我没再听进去,就跟木了一样呆立在病房门口。余烨的床位刚腾出位置出来,还空荡荡的;床位上没有保温桶,没有美丽得神秘的余烨,也没有碌碌收拾着杂物的张源。
张源又像四年前一样,带着数不清的谜团,在我的生活中消失了。
郭一臣也消失了,而不同的是,他不会再回来了。
我抽搐了一下,揉揉眼睛,没有让泪水流下来。
因为撤销强制措施的决定通知书还没有送到单位负责人那儿,所以我没有大张旗鼓地在医院继续晃荡下去,在对着余烨的空床位发了许久的呆之后,我离开了附院。
我在琵琶河老别墅养了几天皮肉伤,公安局正式出了通知,解除取保候审,撤销案件。这期间钟垣一直往我手机上打电话,被我扔在一边。有回是大舅舅顺手给接了,开口就是我们家念非被你吵得睡不着觉,你积点儿德;最后两个人隔着空气像是你来我往地相互问候了一通,大舅舅皱着眉把电话给掐了。
“他怎么还好意思纠缠着你?”大舅舅不满地看看我,随手把钟垣的名字设进了我手机的黑名单。
“我下个星期就回崖北,”他漫不经心地看我一眼,“你有什么金银细软的,趁早收拾一下。不动产那些……你想处理就处理,不处理的话留在凫州增值也行。”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我跟你说了我不会回去。”我皱皱眉看他。
“你的关系马上就会被交换到崖北二医院,带教是整个崖北外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