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碰到的时候……
也瑞皱了皱眉。
一直以来,
也瑞都是个施暴者,
可是现在,为了方森——
他在忍痛。
忍痛。
痛。
为了方森,
他尝到了实实在在的“痛”的滋味。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鲁莽……
也瑞,
就不会遭这份罪。
方森,坐在床头,看着也瑞,身体却缩了起来,曲着膝盖,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双腿。
自己……
究竟在干什么……?
明明已经察觉到了,也瑞和他父亲的不和,但却还是要
在他父亲的地盘上,
给也瑞添乱。
明明知道是逃不掉的……
但怎么
双腿就是不听使唤……
可是,
为什么?
也瑞,明明就一直在扮演着西木的那个角色,不断地虐待方森……
但现在,
他却为了救回自己,而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
方森看着也瑞,
他根本就想不明白,这个男人究竟是在想什么。
自己在他心里,
究竟算是什么?
曾经,他以为,也瑞对自己,完完全全只有无聊的占有欲,可是如果真的那么单纯的话——
他根本就无须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占据”方森,将方森从西木的手中救回。
而且,
那个吻……
有必要吗?
比起也瑞施加在自己身上的那些伤痛,浸一下冰水,吃几块冰块,
其实不算什么。
如果只是单纯的占有,
那个吻,
显得多余。
“还好不是直接地浸泡,只是稍微浸湿了一下。只要坚持用药,就算东方原不在,应该也不会恶化。”
满恩为也瑞绑好了绷带以后,开始在收拾那些药具。
临走前,
他还看了方森一眼。
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满恩走后,房里剩下了也瑞和方森二人,气氛,顿时就变得
让人觉得比冰水还要冰冷。
也瑞活动了一下手臂,已无大碍。他转过头,看着方森,可是方森,却不敢回看他。
这家伙,
知道自己做错事了吧?
“你就这么想离开我,是吗?”
说罢,
也瑞站起身,走到床头,握住了方森的手,将他从床上拖了下来——
走到门边。
“我告诉你,现在外面的大厅里有很多政府高官,你只有走出去,大喊一声‘我是自然人’,自然就会有人把你带到监狱去,连我都不可能救得了。”
说着,也瑞就将自己的左手大拇指塞入了开门设备中。
“ID身份确认成功。”
门,
开了。
风,从外面灌进来,
可却不是,自由的味道。
不知道为何,
这风,带着苦涩。
“怎么?走吧。不认识路的话,我带你去?”
也瑞拉着方森的手想要往外走,可身后的人——
双腿却像扎了根在地底一样,
拉不动。
“咻——”
因为等待时间过长,自动门自行关闭。
那风,灌不进来了。
房里,又只剩下这两个人的呼吸。
也瑞叹了口气,放开了方森的手,走到了窗边站着,看着外面层层被夜色笼着的浮云……
那么飘渺,
就像方森一样,
怎么都抓不牢。
“你对我,”
也瑞突然开口,
“究竟有没有产生过一点除了‘恨’与‘怕’之外的感觉。”
虽是发问,
却全然不是疑问的语句。
站在也瑞背后的方森,无法看清也瑞此时脸上的表情,
可他几乎是毫不犹豫、不假思索地就——
“有。”
作出了回答。
他憎恨着也瑞、害怕着也瑞,
可是他知道,
在憎与惧之外,
他“想要”。
想要也瑞。
他还记得,当初自己在酒吧被也瑞当成是男妓奸污了一番以后,他的心情,除了恐惧,
就是“兴奋”。
以前,他仅仅是设法想让也瑞爱上自己,然后抢走他的一切,可是现在——
如果真的能抢到的话,
他大概也会做跟也瑞一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