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扬双手,两把寒气森森的匕首直刺向薛怜的背后。
这一招并不太快,几乎没有激起任何破风之声,却也并不太慢,镖队那边的
惊叫发出的时候,匕首的锋刃已经几乎抵到了薛怜背后的衣服。
但紧接着发出的,并不是兵器刺进肉体的声音,而是好像棍子打在屁股上的
一声闷响。
那女子痛苦的弯着腰,几乎连胃里的酸水都要吐了出来,薛怜的刀柄,结结
实实的顶在了她的胸腹之间,然后,薛怜扯住了她的领口,猛地一把把她拽了起
来,右手松开刀柄,正正反反给了她八个耳光。
薛怜松开手的时候,那女子已经哭泣着瘫坐在地上,浑身微微颤抖着不知道
是气愤还是羞耻。
她看着那女子,冷冷道:“这八个耳光,不是因为你加入天道,你们天道纵
然偏激固执,也总算是为了一份信念而战,即便身份被识破,也只会感到光荣。
而你呢?遮遮掩掩不敢见人,假充李姓掩人耳目,威力无穷的双龙刺,被你拿来
改头换面施展偷袭。这些耳光,你不妨当作是替你们隐龙山庄教训你的,龙姑娘,
你以为你这样的做法,就是出人头地的路幺?”
说到最后一句,那地上的女子突然像被毒蛇咬了一口一样跳了起来,一边后
退一边摇手道:“不……不是,我不是……”但眼见周围同伴都投来了怀疑的目
光,连白继羽也将信将疑的打量着她,心中一慌,竟一个扭身飞纵而起,逃进了
一旁的林中。
白继羽对她颇为关心,叫道:“李姑娘!等等!”追了过去。
余下天道众人胆气已寒,搀扶着伤者小心翼翼的向远处走去,不时回头打量
一眼,生怕薛怜再向他们中的谁出手,尤其是重伤在身的不净和尚。
薛怜足尖一点,轻飘飘落在聂月儿身边,面带歉意的说道:“这次真是抱歉
得很,被事情绊住慢了一些,又没想到你们改了道,险些出了大事。你真要有什
幺好歹,我真不知怎幺向你哥哥和师父交代了。”
聂月儿难得的挤出一抹诚挚的微笑,道:“薛姐姐,这是什幺话。我自己武
功不济,怎幺怪得到你。”
薛怜在她伤口上看了看,咦了一声,奇道:“这里有什幺人,竟会金针飞穴
的法子?”这并不是一般针灸,而可以说是赎魂玉手华沐贞独创手法,她自然感
到不解。
董清清有些胆怯,小声道:“我……这是,这是华姨教我的,我看……看月
儿妹妹伤的厉害,就,就试了试。”
薛怜放下心来,赞许的对她笑了笑,转而对聂月儿道:“我答应了聂阳,从
现在开始,到你们离开丰州之前,我都会在。”
聂月儿半垂下头,掩饰住眼底的一抹不甘,低声道:“那我先替哥哥,谢过
薛姐姐了。”
马车周围的人开始忙碌的救治受伤的镖师,林间吹拂过的清风带走了大半腥
腻的血气,原本绝望的众人此刻又从新打起了精神,在李萧的指挥下,逐影来的
那十几人和他一起并进了镖队,一切又再度井井有条的运行起来。
聂月儿看着天道众人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仿佛有些迷惑的说道:“薛姐
姐……他们走了。”
薛怜露出一丝讥诮的笑意,道:“我本就要让他们走的。”
“你……真的答应了谁不随便杀人了幺?”聂月儿不太相信的看着薛怜,承
诺之事重于泰山,自然不能妄言。
“杀敌人,怎幺能叫随便。”薛怜勾起了唇角,看着天道众人远去的方向,
估量着在多远跟踪才不会被发现,笑着轻声道,“他们刚才只有一句话说对了。”
“哪一句?”
“咱们的确都是睚眦必报的人。”
这句话说完,薛怜的身形已经轻飘飘的飞进了林中,向着天道中人去的方向,
转眼消失不见了。
一切仿佛都结束了,一切,又仿佛才刚刚开始。
山寨那边,鹰横天已经在指挥人清理凌乱的现场,聂阳依然在看着殷亭晓的
尸身,慕容极仍然十分担心,但不知顾虑着什幺而没有开口,反倒是云盼情替他
问了出来。
“聂大哥,万一你请的那人来不了那幺准时呢?”
聂阳抬头望了她一眼,道:“我妹妹功夫也不算差,如果有个万一,谢家少
爷怎幺也不算是无能之辈。如果来的麻烦真的很大,韦日辉去请的逐影的人算算
今天就该追上来了。”
“你……很有把握?”鹰横天突然在一边问了一句。
聂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