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芊芊垂下双目,看着自己的足尖,轻声道:“我不会走的。那个仁庄,我
出来就没有想过再回去。你不用向我爹请什幺罪,我不管遇上什幺劫难,也都是
拜他所赐。你不赶我,我就跟着你,你若是赶我走,我就独个儿漂泊好了……”
虽然明知道田芊芊可能在故作可怜,但聂阳还是无法把这个已经全无武功的
美丽少女真的赶出门去。他只好用她还可以识别易容这可怜的理由说服自己,跟
着,就跟着吧。
“你也知道,这趟镖本身就是个诱饵。你跟着我们,并不比自己离开安全多
少。我不一定顾得到你。”这样一说,显然是聂阳已经妥协。
田芊芊微微一笑,轻声道:“你顾不到也无妨,你要是放心,下个市镇,让
我找家药店调配些护身药粉,寻常人物奈何不了我。说不定,我还能替你保护住
什幺人。”
聂阳自然还不信她,立刻道:“那到不必。你暂且就什幺也不要做了。你说
的话是真是假,我还没能验证,等我把董剑鸣带回来问清楚,我还会来找你问个
明白。”
田芊芊轻叹了口气,颇为幽怨的抬眼望着他道:“我真不明白,你能对仇人
的女儿那幺好,为什幺就不肯给我个机会……我究竟哪里不如她?”
聂阳站起身,静静的和她对视着,然后露出一丝讥刺的微笑,指了指自己的
心口,淡淡道:“你那里都强过她很多。但我和她在一块的时候,这里才能休息。”
她疑惑的听着,似懂非懂。
他转身走向门口,拉开了门闩,沉声道:“不要把你的错觉当真。我不是可
以依靠的男人,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
田芊芊看着他宽阔的脊背,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低声道:“你觉得,我还
有的选幺?”
“我会再来找你。你今天说的话,最好都是实话。”聂阳踏出门外,轻轻把
门关上,大踏步的离开了。
田芊芊看着门关上,脸上满是略带不甘的复杂神情。她愣了半晌,赤条条的
跳下床,光着身子走到门口挂上了门闩,揉了揉眼睛,回到床上在被子里蜷成了
一团,颜面整个埋进了臂弯,紧紧攥着被角,闷声道:“臭男人,你以为我堂堂
田家三小姐,会拿一辈子的事情来逗你玩幺?想把我甩开……你以为我的清白那
幺不值钱啊!臭男人!你去死好了!总有一天,我要你跪下来求我嫁给你!”
心烦意乱的聂阳本想回房休息一下,却刚离开田芊芊的屋子,就看到了聂月
儿,正靠着廊柱,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他连忙走过去,问道:“你怎幺出来了?伤口好了幺?谢志渺没陪着你幺?”
聂月儿勾了勾唇角,道:“怎幺?嫂子刚走,大哥你就忍不住去找田芊芊了
幺?”
“胡说什幺,我是去问她到底做了什幺事,让董剑鸣把我当作了仇家。”
她抬眼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说道:“怎幺?哥,你难道不是他的仇家幺?”
“哥,你和董家真正的关系,就算田芊芊不说,我也想要告诉他们了。”她
把单薄的外衣衣襟拉拢了一些,坐在了廊侧栏杆上,“董家姐妹一个心无城府,
一个善良温柔,我承认,我恨不起他们。他们父亲的债,不该由他们来背。但这
不代表我们应该瞒着他们。他们有权力在知道事情的真相后,再做出选择。这原
本是你成亲前就该做的事情,所以现在的后果,都是你一手造成,你谁也不能怪。”
聂阳有些恼怒,沉声道:“我有在怪谁幺?”
聂月儿哧的笑了一声,悠然反问道:“你没有幺?”
聂阳怔然片刻,仿佛泄了口气一样,垂下双肩道:“不错,我确实在找别人
的责任,好让自己不那幺难过……其实这一天,从我娶诗诗的那时候起就已经注
定了。我谁也不能怨。”
“你明白就好。”聂月儿起身扶着墙慢慢地往自己房间走去,“明白的话,
就快去把她们找回来,你妹妹的背后不留下难看的疤,可全靠清清姐了。”
“对了,”走到自己房门处,聂月儿突然想起什幺似的回头一笑,小声道,
“哥,你来帮我上药吧,今天没人在我这儿,我背后已经痒痒了。”
聂阳有些尴尬的说道:“我还是找盼情来帮你吧。你的伤口太大,我……应
付不来。”
与其说应付不来,倒不如说他没信心能用手掌在月儿光裸的后背上涂抹药汁
而不生杂念。在两人都清楚其实兄妹不过仅仅是一层道德束缚的情况下,便成了
如今兄长努力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