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环,一条青石竖立,两株桂树在旁。
聂阳心头莫名狂跳起来,他松开云盼情的手,快步走向那清冷孤坟。
那条青石墓碑,阳面则刻着清秀工整的七字“徒望聂门南宫氏”,右下一行
小字“孤魂一缕自立”。
“这……这字是她亲手写的?”明明是疑惑,聂阳却仿佛心底本就已有了答
案。
云盼情点了点头,“小姐一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便早早写好了这些。她说,
若不移坟迁土,这块墓碑,也就不必换了。”口中说着,她碎步走到坟前,将怀
中的油纸包放在地上,恭恭敬敬的俯身跪下,叩了三个头,柔声道,“小姐,情
儿回来看你了。”
聂阳轻轻抚着碑顶冰凉的石面,心中知道,聂家以亲眷之情待她,她却不能
擅自以亲眷自居,说的移坟迁土,自然是指若是有朝一日聂家有人顾念往昔之情,
追一个名分,将她接到聂家墓园安息,总算也不再是孤单一人。如若不成,那便
在这山明水秀之地,孤魂独守。
胸中一阵酸涩,回忆中那张秀美温婉的面容却如何也无法再次变得清晰,他
垂下头,缓缓道:“等一切事了,若我还有命在,一定过来接你。将你忘了,是
我不对,九泉之下见了面,我一定向你好好赔个不是。”
云盼情却并无太明显的伤心之情,反而微笑道:“聂大哥,小姐可希望你长
命百岁来着,你说的这幺不吉利,小姐听了可要难过。”
聂阳缓缓转过身来,席地而坐,仰首望着云盼情,轻声道:“盼情,你不急
着去见二位楼主吧?”
云盼情摇了摇头,“不急,见了也是挨骂,何苦巴巴赶去。”
“那……你现下可愿对我讲一讲,你和她的事情?”
云盼情默然片刻,却道:“聂大哥,你打算给小姐换块什幺墓碑呢?”
聂阳一愣,回身伸手抚着石碑上的字刻,道:“至少,我要去了这徒望二字。
既是我来接她,下面也要换成‘无福愚夫聂阳敬立’。不知她会不会答允。”
云盼情微笑道:“想来小姐是不会反对的,我陪着她这幺些年,都没听到她
说过一个不字。”
由此拉开了话头,她不紧不慢的,既像是在讲述,又像是在回忆一样的说着。
“其实,我并不算是南宫家的丫头。当初把我买下的,是聂老夫人。那时聂
家的噩耗刚刚传到,小姐一病不起,聂老夫人也大受打击,本想单买个手脚勤快
方便使唤的下人,却可怜我父母双亡又年幼无依,若不管怕是要被卖入娼馆,才
多付了十两银子将我赎下。我那时身子骨弱,年纪又小,与其说是买了个丫头,
倒不如说是新添了个麻烦。”
“我记事虽早,终究年纪太幼,每日做的,也只是陪着小姐,逗她说些话,
有时还要她反过来照顾我。那阵子我就记得一件事,小姐每天说得最多的,便是
期望你们聂家兄妹的平安无事。一直到确切的讯息传来,说你们兄妹二人被影狼
夫妇救下,并未出事,她总算才安下心来,身子也一天天见好。”
“聂老夫人过身后,我和小姐一道被接回了南宫家。小姐不仅是庶出,母亲
还和南宫家的长辈闹得很不愉快,连带着,也害小姐受尽了白眼。那次回家,也
依旧是住进了偏院的荒宅,只由我们两个自生自灭,相依为命。”
“我和小姐原本是打算干脆搬回聂家,守着聂家留下的宅院,等着你们回来。
只可惜还没来得及实行,就赶上了南宫家分崩离析的那场动乱。我一个小丫头,
不知道到底家主那边发生了什幺事,我只知道,诺大的一个家族,赫赫有名的一
个武林世家,就那幺一夜之间,散了。”
“老爷子为了小姐,破誓回了一趟南宫家,将我们接到了小姐母亲的娘家。
算是安顿了下来。虽然顾忌老爷子武功高强,可那家人还是记恨夫人是因为小姐
难产而死,尽管有吃有喝,我却知道,小姐不开心。没人的时候,便总是对我说,
不如收拾东西,去杜先生家吧。”
“我那时还小,觉得只要跟着小姐,去哪里都可以。可她只是说说,并没有
真的去。她说,她怕害了你。小姐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煞星,她生下来就害死了
母亲,周岁回到南宫世家,父亲为她与人拼斗一场,内伤不治。流转到聂家寄住,
还不足年,悉心照看她的一个姨娘便抛下了不足周岁的儿子,投缳自缢,死的极
为蹊跷。连尸首,都没能葬进聂家墓园。后来与你结了童亲,不过几年,就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