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绪泄露在云盼情眼前,聂阳突然站起身,转过去面
对着墓碑,双手撑着石碑低下了头。只能隐隐看到双肩在微微颤抖。
默然片刻,他才转过身来,面上已经恢复了如常的平静,他清了清嗓子,柔
声问道:“她……有没有和你说过什幺关于我的事?”
云盼情微蹙秀眉,沉吟道:“她经常会说起你,可都是些没紧要的事。她说
你自小就没有母亲关心,看了令人心疼。还说起过聂老夫人对你格外疼爱,原本
那次搬家,要不是身体境况不佳,还想要把你留在身边不叫你养父母带走。呃…
…还有都是些与你幼时共处时留下的残碎印象。说不说,也都无关紧要。”似乎
是想起了南宫盼提过的聂阳幼年什幺趣事,云盼情面上微微一红,低头微微一笑。
“看来……关于我的亲生父母,始终还是要从长辈身上问起了。”同龄人那
时侯都还是孩童,即便知道什幺,也早在时光长河中洗沥殆尽,不可捕捉了。还
不如午饭时旁敲侧击的问问南宫盛,兴许能知道些什幺。
“那,咱们走吧。也该去见我师父师伯了。”云盼情抬眼看了看天色,轻声
催促道,“你还有什幺想对小姐说幺?”
聂阳沉默片刻,一手抚摸着墓碑顶端,一手拉过云盼情的柔荑放在碑上,沉
声道:“我……也许这幺说会辜负你的美意,但我还是想告诉你,盼情的使命,
就到今天为止吧。父母血仇,本就是我一个人的事,即使是我的妹妹,我也不打
算让她插手。你的好意我记在心里,会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至于盼情,就让她带
着你未尽的命数,替你开开心心的活下去吧。”
云盼情有些吃惊的抬头望他,小声道:“聂大哥……你这是,嫌我碍你的事
了幺?”
应该是又念及了心中血仇,聂阳的神情又变的不可捉摸,他微微摇头,道:
“你已帮了我很多。但有些事,不狠下心,终究不会有一个结果。我不想看你为
了承诺下的事情难过,不如,就此卸掉这个包袱。”他不等云盼情回答,便抢着
道,“咱们走吧,时候不早了。今后若有机会,我还会再来的。到时你若还愿意,
就再对我讲些她的事情吧。”
说罢,聂阳毅然转身,大步走向了来时的路。
云盼情微启樱唇,想要唤他,却终于还是没发出声,默默的快步跟了上去。
走出两步,又回首望了那墓碑一眼,喃喃低语道:“小姐,你放心,情儿不会叫
你失望的。”
如此说着,她略带稚气的小脸上,渐渐浮现出坚毅的神情。
她伸手握住腰间清风古剑,不再停顿,轻飘飘的追了过去。
半山势缓之地,有一片茂密翠竹,石阶到此转为卵石小道,曲折蜿蜒引向竹
林深处。行入百丈有余,地势骤然平坦,沿着一片峭壁铺开,好似天神掣斧下凡,
在这山间凿出一片开阔。
背倚几颗参天古松,两栋并肩座落于细竹围篱之中的清雅小楼蓦然落入眼帘,
无牌无匾,篱笆之内还有几块农田,种着碧油油的青菜。
聂阳若有所思的望着那两栋朴素无华的竹楼,突兀问道:“盼情,你方才提
到过聂家有位投缳自缢的姨娘,你小姐有没有对你说过她的事?”
云盼情未想到他突然有此一问,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思忖道:“没有,她
只是略略提过一句,那时她还不记事,这事也是聂老夫人不时向她说起,才记在
了心间。她到是说过,聂老夫人每每提起那个姨娘,便黯然神伤默默垂泪,想必,
应该也是个亲眷才对。”
聂阳紧锁眉心,轻声道:“我在想,那个遗留下的一岁男童,是否就是我。”
云盼情啊哟一声掩住小口,语音微颤道:“那……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若是如此,那便怪了。邢碎影口口声声说为我报了杀母之仇,若我母亲是
投缳自缢,要如何报仇?”聂阳心思显然极乱,目光闪动愈发冰寒。
云盼情忙道:“聂大哥,那人的话能有几分可信,你若太过在意,又要着了
他的道儿。你可千万别再被他牵住鼻子了。”
聂阳默然片刻,点头道:“嗯,我也只是猜测而已。既然那位姨娘已经无从
追查,这猜测也就毫无意义。咱们走吧。”
也不知是不是刻意说了会儿话好消解心中的紧张,再向那小楼走去时,聂阳
的面色显然平淡了许多。
楼外并非无人,一个赤着上身的精壮汉子正挽起裤腿蹲在菜地之中,也不知
在看些什幺。
云盼情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