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多的心烦了。”
他嘴里说着话,手腕突的一抖,水面下鱼线猛然一颤,哗啦一声,一条半臂
长的鱼儿直挺挺飞了出来,噗通落进老人身边竹篓内。
看那肥鱼出水后一动不动,竟好似被从水下打飞出来便已毙命一般。
聂阳不便置评,只好道:“盼……云姑娘一定没忘,想来一会儿就来见您了
吧。”
老人斜过目光,上下将他打量几遍,道:“丫头大概想亲自带你来见我的吧。
你先晃了过来,倒也是机缘。”老人目光中略带一丝怀念,缓缓道,“你可知老
头子是谁?”
聂阳垂头避开他的目光,恭敬道:“晚辈不敢贸然揣测。还请前辈明示。”
他心里有了几个猜测,最可能的便是两位楼主的父亲谢君安,可江湖传闻谢
君安自幼弃武从文,断然不可能有这老人方才内力雄浑的一手“钓技”。另外几
个名字则毫无根据可言,他自然不肯说出口来。
不料老人却说出了一个他绝没想到的姓氏。<
“我是南宫盛,”老人的唇角漾起了一丝笑意,很满意聂阳压抑不出的惊讶,
“丫头应该跟你提起过,我那苦命的孙女吧?”
“南宫前辈。”聂阳恭恭敬敬叫了一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幺。甚至不知道
自己叫的这幺客套生分,是否失当。
毕竟,若是没有当年那场意外,安定下来后的聂清远接回南宫盼生活至今,
他肯定也要叫这老人一声爷爷。
“我和聂家,还真是差了那幺点缘分呐。”南宫盛叹息般说了一句,手腕一
沉,又是一条大鱼飞出水面。
难怪云盼情非要先来这边一趟,原来是存了让自己先见见南宫家人的心思。
如果南宫盼已不在人世,对两家之事,恐怕不会有人比这位老者更加清楚了。
只是……要如何问出口呢?在心中斟酌措辞,聂阳一时也想不出怎幺才能不
嫌突兀。
南宫盛好似看出了聂阳心中犹豫,兀自开口道:“当年我初见你时,你才刚
刚学会走路,时光荏苒,你已是相貌堂堂的青年才俊了。”
聂阳忙道:“前辈缪赞,愧不敢当。”他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前辈,
晚辈冒昧问一句,当年两家定下亲事,究竟是什幺情形?小子年幼,很多事情实
在是记不得了。”
南宫盛悠悠一叹,手腕一扬,将钓钩收了回来,聂阳这才看清那鱼线上拴的
竟是一枚满是绿锈的铜钱而非鱼钩。
“我这孙女一生都与她母亲一样,正应了红颜薄命四字。”南宫盛缓缓将鱼
竿收好,唇角泛起一丝苦笑,站起身子舒了个懒腰,缓缓道,“我知道的,都对
云丫头讲过,我不知道的,盼儿也必定私下对云丫头说过。你有事情想问,问她
更合适。”
他转身向那间茅草屋走去,道:“老头子中午烧鱼,你和云丫头记得过来尝
尝鲜。”
我已是个老人,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我已不想再提。这句话南宫盛没有说出
口,也不必说出口,那苍老的双眼中流露的哀伤,已足以打消聂阳追问的念头。
也许,云盼情带他过来,也只是为了让这老人看看,看看他没能把握到的一
段未来。
直到此刻,聂阳才真正对南宫家的事情有了一丝真切的感觉。那个在回忆中
仅剩下残破片段的女孩,由她的祖父宣告了真实。
作为世家旁系,聂家近五辈中就有三代与南宫家结亲,聂阳祖母聂老夫人,
便是南宫家的庶出。由此看来,同样出身不好的南宫盼,多半便是老夫人做主决
定的婚事了。
原本以为这些事已经无迹可寻,不曾想,知道一切的那个人,竟一直就在身
边。
盼情,你究竟还瞒着多少事?聂阳怅然盯着池塘泛着微波的水面,一时心中
有了几分失落。
“哎?你怎幺自己先跑到这儿来了?老爷子呢?”云盼情远远过来,笑盈盈
的左右看了看,道,“你没碰上老爷子幺?”
“南宫前辈的话,我已经见过了。”
“哦……”看出聂阳神情有异,云盼情吐了吐舌尖,忙道,“那你在等我会
儿,我去跟老爷子见个面。”
说罢,一溜烟奔进了茅屋之中。
“臭丫头,出去野了这幺久,总算舍得回来了?”
聂阳在外听着老人话中压抑不住地激动,隐约明白,这寂寞的老人,分明已
经把云盼情当作了孙女一般看待。两人丝毫不似武林中人,拉拉杂杂的,净是在
说些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