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至于让自己的感情被她发现,他启动着电动轮椅从灯柱下挪开。
江小夏以为他着急要离开,出于他的安全考虑,她忙说,“景沣先生,你的车子停在哪里?我送你过去。”
卢景沣朝她客气地摆摆手说,“不必了,我自己可以过去。”
“还是我送你吧。”江小夏快步上前,双手一把握住轮椅的推把手。
卢景沣却执意不接受她的好意,他婉言推辞,“江小姐,时候不早了,你先上楼早些休息。我的车子就停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你不必相送。”
江小夏仿佛从卢景沣的语气中听出了刻意回避的意思,于是她只好尊重他的想法。
她目送他驱动着电动轮椅在昏黄的灯光下越走越远,她心情低沉,隐隐中感到一丝不安。为了确定卢景沣已经安全和韩先生汇合,她迈着轻快的步伐跟了上去。
街道的拐角之处,她看到卢景沣的车子就停靠在路边,卢景沣和韩先生面对着面站在车旁说着些什么,由于隔着些许距离,再加上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干扰,她听得不是很清楚。
从两人对视的情形来判断,他们的谈话是沉重的。而卢景沣的脸色,比先前坐在灯柱下的时候更加苍白。由于好奇心的作祟下,江小夏将脚步特意往前迈了几步,在夜色的掩饰中,她近距离地把他们的谈话收罗在耳中。
“景沣先生,为什么不借助这次机会向江小姐坦白自己的真心?”韩先生满腔遗憾。
“这不是机会,也没有机会了。”卢景沣神情黯淡。
“怎么会没有机会呢?你没有向江小姐表白,又怎么知道人家是不是也喜欢你?”
“她和景源已经在一起了。”卢景沣疲惫地摆摆手,示意韩先生不要在纠缠这个话题。他为江小夏准备的一腔热气腾腾的话意,一下子变得凉飕飕的。他的心情好像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一脸的倦意,他恨不得马上离开这冷清清的街头,回到温暖的窝里治愈伤口。
江小夏感到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她试想了种种卢景沣深夜造访的目的,却不想他的来意竟然是如此的始料未及。同时,她又暗自庆幸着那种所谓表白的话终究是没有从卢景沣的嘴里说出口,否则,她会尴尬到不知该如何应对。
直到卢景沣的车子开远后,江小夏才情绪沮丧地回到了家中。
阿琳听到客厅里有脚步声,她拉开卧房的门从里面走出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关心地问,“江小姐,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吃过晚饭回来的吗?”
“吃过了。”江小夏脱下外套,她全身酥软地倒在沙发上。
阿琳走过来,瞧着她甚是沉重的脸色好奇地打探起来,“江小姐,和景源先生相处的不愉快吗?”
江小夏揉捏着疼痛的额头,她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和景源先生在一起?”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阿琳笑了起来,她收拾着江小夏扔在沙发上的外套,然后挂到了门边的衣架上,又不忘答道,“景源先生都找到家里来了,他本以为在家里等你回来,却不想等的时间太久,你一直都没有回来,连电话也不接,所以他就出去找你去了。”
“他来过家里?”江小夏惊讶地从沙发中爬了起来,她定定地注视着阿琳的脸色谨慎地问,“他是什么时候来家里的?”
“你刚走没多久他就来了。”阿琳不紧不慢地走到餐厅给江小夏倒了一杯热水,她又说,“景源先生没有告诉你他来家里找过你?”阿琳察觉到江小夏的脸色不对劲,她继续问,“你们之间没发生什么不愉快吧?”
江小夏不知是该苦笑还是该为自己撒谎的行为感到自责,原来卢景源早就知道她出去了,试想他打电话询问的行为也只不过是试探?再联想起他在医院里的态度,他已然把对她的意见表现在了脸面上。
“没什么事,你先去睡吧,我洗完澡就去休息。”江小夏说。
阿琳瞧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她打着哈欠说,“那好,我就先回去睡了,你洗完澡就早点休息。”
天快亮了,江小夏才隐隐感觉到一丝睡意袭来,她掀开被子将头重脚轻的身体蜷在被窝里,抛开一切繁杂的事情,静静地闭上眼睛安然地睡下。
郭婶起得早,江小夏才入梦乡,她就起床忙碌起来。她利索地将客厅上上下下都打扫了一遍,然后赶早准备去菜市场买菜,刚拉开门,正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倚在家门口,她朝着那个身影走近打量了片刻,然后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句,“景源先生?”
卢景源睁眼朦胧的睡眼,又轻轻地揉了几下眼睛,阿琳一张诧异的脸映入他的眼帘,他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景源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不敲门进屋坐会?”阿琳问。从卢景源脸上的睡意和姿态判断,他来这里也不是一时半会的功夫了。
“江小姐呢,她起床了吗?”卢景源问。
“江小姐还没有起床呢,景源先生,请进屋坐吧。”阿琳做出邀请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