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姐,我的景源就交给你照顾了。”
江小夏听着卢耀诚的声音,她的视线微微抬了起来,注意力最后落在卢耀诚的书架上。她的思绪恍然间被什么牵扯了一下,眼睛也骤然睁大,紧促着眉思索了片刻。然后又将目光转向卢耀诚,她小心翼翼地问,“董事长,我记得您的书架上摆放了一件微海大师的柳叶瓶……”
卢耀诚不紧不慢地回答,“江小姐,我也记得我告诉过你,我的花瓶被我的景贤打碎了,好像当时你也在场?”
江小夏尴尬地笑了笑,没想到卢耀诚倒是将这件事情记得很是清楚。可江小夏也明明记得,卢景贤打碎的并不是微海大师那带有特色的柳叶瓶,而是一款高档的青花瓷。既然卢耀诚一口咬定那款花瓶就是被卢景贤摔碎的,江小夏也没有办法和证据否认这一切。
只是她不明白,卢耀诚为什么会撒谎。
“江小姐,你还没有告诉我,对和景源的婚礼究竟有什么想法?有什么想法直说无妨。”卢耀诚显然不想再聊婚礼以外的话题。他今天请她过来的目的,也正是为了确认和商讨他们结婚的事情。
江小夏感到浑身不自在,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戴着假未婚妻的面具在卢耀诚面前演戏的人。她一边应付着卢耀诚关乎婚礼的话题,一边大脑又毫不受控制的猜测着卢景源此时的处境。于是,她觉得自己更加的可笑,身体像长满了荆棘一样坐立难安。
正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书房的门被人轻轻的敲了两下,然后又被轻轻地推开。
救星来了,江小夏忙将脸转了过去,只见黎羽青站在门口朝屋里的卢耀诚说,“开饭了。”
卢耀诚“嗯”了一声,扶着桌子站了起身,黎羽青急忙上前把立在书架旁边的拐杖递给他,然后搀扶着他的另一只手臂从书桌前走了出来。
“江小姐,下楼吃饭吧。”黎羽青客气地对江小夏说。
“好。”江小夏礼貌地应了一声。
卢家的餐桌上摆满了菜式,江小夏看到卢景慧和卢景沣隔着距离坐在席间。偌大的餐桌边,连着江小夏自己,统共才坐了五个人。
卢耀诚坐在正席位置,黎羽青坐在他的旁侧位置。在开席之前,黎羽青凑到卢耀诚的耳边小声问了一句,“谈得怎么样了?”
卢耀诚没有答话。
黎羽青瞧着卢耀诚的脸色,虽然看似平静,但从沉默的态度判断,谈的结果应该不是很理想。她警惕地看向了江小夏。江小夏的余光注意到黎羽青向自己投射过来的视线,为了回避尴尬,她特意将头压低了些。
没有得到江小夏的回应,黎羽青不禁蹙起了眉头。
江小夏的正面坐着卢景沣,只要一抬头便会看见卢景沣的脸。于是,她更不敢随意地抬起头来。
卢景慧扫着餐桌上摆满的美味佳肴,她嘲讽道,“看来家里真是请了贵客,晚餐吃得这么丰盛,我这筷子都不知道该动哪一道菜了,哎,真是看都看得眼光缭乱。”
餐桌上鸦雀无声,卢景慧感觉自己的话犹如自讨了没趣。
略微沉默了片刻,她又干咳了一声来打消空气中的沉寂,视线依次从江小夏的脸上移向了黎羽青,然后又从黎羽青的脸上看向了卢耀诚,再从卢耀诚严肃的表情中看向了同一排坐着的卢景沣,最后注意力又重新回到了江小夏的身上,她捂着嘴扑哧一笑道,“这是怎么了?请了贵客回来吃饭,居然都是一声不吭,这样多不热闹?”
卢景慧急忙拾起筷子站起身,她用脚将身后的椅子推开,绕过长长的餐桌走到江小夏的面前,然后给江小夏的盘子里夹了几样菜,又客气地给她的杯子斟满酒。
卢景慧把手不轻不重地拍到了江小夏的肩膀上,她说,“江小姐,你也不是第一次到我们家来吃饭了,放松一点,别表现得那么拘谨嘛?今天,你是家里的贵客,自然要多喝几杯。”她把斟满的酒杯端了起来,凑到江小夏的嘴边迫使她能一口干下去。
“景慧小姐,我不能酒。”江小夏忙用双手推挡。
可卢景慧却不依不饶道,“江小姐,你又何必推辞呢?你作为天寿公司的董事长,又是如今汕海隐形的富豪,这种尊贵的身份,岂能说不会喝酒?”
黎羽青一把将卢景慧手里的酒杯夺了下来,她冷着脸不悦地说,“景慧,江小姐是你爸爸请来的客人,还轮不到你这般放肆。”
“我这叫放肆?我这叫放肆吗?”卢景慧大笑了起来,她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不妥之举,反而认定了自己的举动是对尊贵客人实行了待客之道。
“景慧,你回来,别失了礼仪。”卢景沣说。
他的声音虽然冷静,但是仔细一听,又好像夹杂着一丝哽咽。
江小夏抬起头,她确实从卢景沣的眼睛里看到了悲伤的气息。
“如果现在有人故意搅乱吃饭的心情,休怪我不客气。”卢耀诚厉声言辞。
卢景慧终于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虽然没有再出风头,但是沉默的神情中依旧将对不速之客的不满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