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大王妃很无奈的笑了,把手机还给哈娅特,这也许是你的丈夫,是你恢复记忆的关键,你怎么没感觉?
哈娅特咽掉甜甜的大椰枣,回答得挺认真:可是我感觉不到那位白先生的激动呀,他和我昨天在老皇宫讲解的那个团队里的人并没有什么区别。转着手指上的戒指玩,如果我是他的亲人,或者是他失踪了六年的妻子,多少应该有些情绪上的亢奋或者不安吧,可是都没有呢。
一番话说得周围的美妇人们纷纷低笑,她们都是不是妯娌便是姐妹,亲密的关系,让她们平日里都习惯聚集于大王妃的宫殿里。
四王妃笑着用双手遮掩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和鼻子以下的脸,你戴着面纱,他就算是你丈夫,短时间内也认不出来吧?
旁边的一位妇人也笑道:我和我姐妹们穿着一样的黑纱时,连我们的兄弟们都不太能够辨认的出谁是谁。
哈娅特微微睁大了眼,噢,那我明天问问他。
这么直截了当的粗暴解决方式让生活经验丰富的成熟妇人们纷纷叹息,二王妃摇着头笑,怎么能这样去问,你倒是可以要求看看他的戒指。
哈娅特为难的皱了皱鼻子,可,万一他不是,这么直接要求看婚戒,会不会很没礼貌。
那是一定没礼貌啊!但总不能放过这个六年来最让所有人觉得最接近的线索吧?
哈娅特继续苦恼道:万一相似的戒指并不意味着什么,或者说,东方国家的男人其实已婚反而不戴戒指,又或是,他根本不爱我,还非常高兴我消失,发现我竟然存在,第一反应就是找杀手灭了我,怎么办?我还觉得,这么多年没有人来找我,很有可能那位丈夫已经另有所爱,或是一场谋划已久夺财害命的阴谋,我的存在就是障碍
大王妃冷静的制止了她的思维发散,果断下了结论:好,就这样。明日,你与那位先生去吉达科技大学的路上,直接问他婚姻状况,看情况是否需要使用戒指或表明身份,但切记,非必要情况,不要露出你的脸,保护好你自己。
学习了六年阿拉伯语,又学习了将近5年的阿拉伯宗教、习俗、信仰,哈娅特很清楚这个国家对女性的特殊观念,极端的、不公正的、扭曲的、以及近年来,因为国门开放和互联网的到来,而逐渐出现的对平等的追求。
可,大部分女性依然没有自己的身份证,在沙特,女性不能被直呼名字,甚至没有姓,代表她们的只有哪位男人的女儿、妻子、母亲,这么多不允许拥有面孔、声音、自我的女性都被以着保护的名义,关在家里。
很多事情,就算是时代的变迁,也不能在短时间内被抹除,而一直深深铭刻在一代又一代的人心里。
大王妃算是见多识广的尊贵女性,可她哪怕身为国王的第一妻子,依然需要遵守教义,自结婚后,再没有公开出现在世人面前。她看得到,随着时间的流淌带来的世间变化,她也看得到,女性需要的真正自由、平等、公民权,所以,她不会以自身的教条约束哈娅特这个异国的孩子,就算是为她安排了沙特的国籍,也还是希望哈娅特能够自由自在幸福的活下去。
哈娅特漫不经心的点点头,好啊。显然一点也不在意。
大王妃慈爱的笑了笑,习惯于她接近天真的无情,也不再催促。
沙特这几年非常注重教育,各个有名大学对于研究生、博士以上学位的学生都会发巨额奖学金,哪怕大王妃不再有能力保护哈娅特,她也有足够的资金带着双胞胎去其他的国家生活。
女人们在享用了午餐后,继续闲聊,直至近傍晚,悠闲时光才被由远及近的孩子哭声打破,好几个身材高挑、十一、二岁的孩子率领着几个五岁左右小孩大步走了进来,哭哭啼啼的则是跟在他们身后,跌跌撞撞的更小的孩子们,队伍后方的是保姆和侍女们。
在坐的母亲们纷纷扭头去看怎么回事,孩子们一个个投入和围绕在自己的母亲身边。
艾什弗勒属于第二队的,亲昵的坐到哈娅特盘起的腿上,环住她脖子亲了一大口,快乐的喊着妈妈。
哈娅特笑弯了眼,亲了亲自家帅气的儿子,接过身后侍女送来的手帕,擦掉他的满头大汗,在一片喧闹中问:阿伊莎呢?一群热热闹闹的孩子群里,根本没有她家软乎乎的雪团子妹妹。
艾什弗勒撇了撇嘴,哭了呗,艾米尔抱着她去哄了,可能去看天鹅什么的了。对于这个爱哭的妹妹,长得再好看,也让小男孩私底下很不待见。
哈娅特歪过脑袋看看那群扑到自己妈妈怀抱里哭泣的小娃娃们,小声猜:是不是母狮子咆哮你们抢狮子宝宝?把大家吓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