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活死人一斗?”他说罢取出腰间竖笛,几声操控后,那无眼男人就如清醒般,满脸嗜血的神色立于左右两席中央,手指微蜷,仿佛下一秒就能把人撕碎。
苏袖月心情复杂地望过去,昔日身边的人变成这样,实在是...她犹记得那个鲜活的谢五,而现在,他乌黑的指甲里尽是污垢,更像血痂,面色苍白带着细细的黑色裂纹,空洞的眼眶更是灌着风,显然再无生还的余地。生不能生,死不能死,才是最残忍。
谢辞言不动声色地瞥向泠二,这个女人,果然毁了谢五。他轻扣轮椅上的机关,想结束谢五的痛苦,却被一旁的男人摁住了手。
“辞言...”宣帝狼目轻扫,笑对东胡太子说: “如你所有,大楚勇士甚多,随便一个无名之辈也深藏不露。”他轻轻笑着,指了指苏袖月,“太子,你看他如何?”
“再好不过。”东胡太子拍了拍怀中美人的手,笑意盈盈。
“臣反对!”一道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的声音从席中响起,裴恪站起身,朝宣帝拱手道: “臣贴身侍卫近日不幸受伤,实在无法当此重任!”
“哦?”宣帝微微挑眉,这个苏袖月,不仅得谢辞言喜欢,还得一向目中无人的裴恪庇护?他心中的趣味更甚,似不经意道: “朕见那活死人身上伤痕亦重,如此更公平,诸位爱卿,是与不是?”
“圣上所言极是。”一片附和声中,只有向来寡言的新晋国师走出席位,探上活死人谢五的肩头片刻,云笙拱手朝宣帝道: “禀圣上,据臣观测,先前死于此人的高手不计其数,还望...圣上三思。”
无论是为大楚颜面,还是为好好的晚宴不沾染上血腥,都不该再继续这样的比试。
宣帝点点头,示意他坐回席位,云笙望了苏袖月一眼,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擦肩而过,那厢,宣帝捂面片刻,看似昏昏沉沉道: “国师所言有理,锦衣卫都督,你呢?”
景仪瞥见那利如豺狼的眸光,冷着脸道: “臣以为,若臣出手,那人绝无生机。”
“是吗?”宣帝轻轻一笑,朕的好知己,朕的好国师,朕的好都督,一个两个,明着暗着袒护这苏袖月,他...非死不可呢。
“圣上!”静默无言中忽然响起一声清喝,只见笑意和煦的少年一撩官袍跪下,淡淡道: “臣以为,活人对死人,实在太不公平,若捆束小王爷护卫的双手,再与东胡太子的死士相斗,岂不更有意思?”
“慕容朔!你什么意思?”裴恪当即指责,若捆住苏袖月双手,无疑危险更甚,这个人,是想置他于死地吗?
哪知宣帝却哈哈笑了起来,“慕容大人,有远见!朕果真没看错人,好啊。来人...”
“请等一等!”青色官袍的男子站起身,笑意如初、温文尔雅地接过内官手中的粗绳,走上前。
“圣上,臣愿效劳。”
一时之间,多了几道看向他不善的目光,慕容朔微微挑眉,裴恪,云笙,景仪,辞言...若真为她好,就该收敛眸光。
他不疾不徐地走上前,用最繁复的手法将苏袖月双手捆绑,不偏不倚地完成任务,至少世人眼中是这样的,除了苏袖月。
她紧握住男子不经意间写在自己掌心里的字,回忆起当初她画兵器图纸,他制作时,这样的捆绑方式,慕容朔教过她。
看似无解,却有一根线,可轻易扯开。他是在帮她。
说不清的滋味在心底蔓延开来,她从容不迫地走上场中,无视泠二眼底的怨毒,颔首对的竖笛于唇边的东胡太子道: “请。”
笛声起,活死人动。
谢五狰狞的面目迅速袭来,他一举一动极快,远超常人,即便如此,苏袖月仍靠着场中立柱以腾跃翻身来躲过。只是每一次,谢五那撕过无数人的手都只离她肩头差一点。
所有人都以为,这名眉清目秀,极其俊俏的侍卫会在这样的“消耗战”中慢下速度,最终被撕为碎片,可几番来回后,那行动灵巧的侍卫速度不减分毫,反而随着谢五的速度变化,敌快她快,敌慢她慢,这得多强的心理素质啊?
终于,似厌倦了这样的战术,那鬓角微湿的护卫一个飞跃,脚尖勾过放在席上的长剑,往上一抛,随之双手伺机放好位置,恰被那锋利的白刃斩断捆绑。
苏袖月想,慕容朔帮她的方式固然不明显,但终究难逃宣帝的眼睛,他的潜伏,不该为她破例。更何况,他写于她掌中的“目”字,已帮了她极大的忙。思及此,“少年”凌空几个旋身,避过谢五的追击后,趁这活死人转身之际,翻跃至他头顶,由上而下,两指准确无误地戳入那漆黑空洞的眼眶中。
顷刻间,撕心裂肺的喊声从谢五口中传出,他委顿在地,任东胡太子笛声如何吹,都动不了分毫,几息之间,就完全失去了动静。
“废物!”东胡太子扔下笛子,气恼地坐回席位,就在所有人替苏袖月松一口气的关头,那高高在上之人又轻飘飘道: “好!果然我辈英才出少年,朕就特封你为戍边前锋,一月后,前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