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臣妾愿把皇后之位让给嫦贵妃。”她的嘴唇无法自抑地颤抖着。
霁威脸色一沉,前所未有地震动,他的手指捏紧了她的下颚。
“放你出宫,你能去哪里?你已经没有家可回了!”他俯下身,用力抬高她的脸,鼻尖几乎碰到她的鼻尖。
“去哪里……都行……”第一次这么靠近霁威,她的舌头忽然不听使唤,结结巴巴了起来。
“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坤宁宫里,哪里也不能去!”他眸中放出幽冷的光。她是这座冷冰冰的皇宫里唯一有真性情的人,也是唯一令他动情的人,他绝不能放她走。
“我每天都很老老实实地……待在坤宁宫里呀!”面对近在咫尺的俊眸、高鼻、淡色的嘴唇,她的意识完全糊成一团,无法自制地脱口低喊。“可是银秀说……你日日召幸嫦贵妃……她很快就会承恩受孕,接下来便会……母以子贵,将来我可能连皇后的位子都保不住……我也想永远住在坤宁宫里呀,可是你不来坤宁宫,我生不出皇子,你要我老老实实待在坤宁宫里……是什么意思呢?”
霁威的剑眉挑得很高,她这番不含蓄、不做作的话,居然害他耳朵热了起来。
花丛后的银秀彻底被桑朵那吓成一摊烂泥了。
“你……想生我的孩子?”他不自在地轻咳一声,竟开始感到好笑起来。
“银秀说……要生孩子才能巩固自己在你心里的地位。”她老实得很。
“银秀说银秀说,想不到银秀还真教了你不少东西。”他捏住她下巴的手,漫不经心地摩挲起她细腻的肌肤。
死了死了,这下死定了,我的皇后主子,你可把我害惨了!花丛后的银秀面无人色,在心里无声地哀嚎。
“银秀都是为我好……”她微微嗅到从他袖中飘出来的淡淡麝香,心魂一荡。
“她为你好,要你把皇后让给嫦贵妃?”他的上身俯得更低,轻柔地逼问。
“没有,这是我自己的想法。”她象头宠猫,乖乖地享受在她颈窝的抚摩,舒服得连眼睛都闭了起来。“皇上不是比较喜欢嫦贵妃吗?她当皇后……你不是会开心一点……”
“统摄六宫的皇后宝座岂是容易到手的,你居然随随便便就想拱手让人,你是傻瓜还是笨蛋?!”她迷蒙沉醉的表情,扰乱了他的气息,也紊乱了他的思绪。
她忽然睁开眼睛,望着他那双深邃俊美的双瞳,想着这双眼睛日日望着的人是嫦贵妃,就情不自禁地悲从中来。
“我大概是笨蛋,只有笨蛋才会不讨人喜欢……”她哽住声,眼泪再也忍不住地颗颗滚落。
她脆弱无助的眼泪崩解了霁威傲慢的自尊,他轻轻低叹,不由自主地将她搂进怀里,所有的怜惜全化成了深深的一吻。
桑朵那呆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全身僵硬得无法动弹,脑中一阵意乱情迷、天旋地转。
这也是霁威初次吻女孩子,他青涩地探索着柔软红唇中淡淡的甜美气息,桑朵那则是颤抖而迷眩地回应,两人的唇舌彼此融碰、纠缠。
桑朵那微启诱人的红唇颤颤喘息着,让霁威尝到了陌生的情潮,汹涌炽烈地席卷他的意识,他的男性本能渐渐被唤醒了。
他的鼻尖摩挲着她柔嫩的肌肤,唇舌一路下滑到她的颈肩,他本能地解开她颈部的盘扣,将凤帔扯下地,方便他继续探索她莹莹雪白的胸脯,渴望一窥少女胴体的秘密。
忽然,澄瑞亭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快,快侍候着!”总管太监荣安捧着一匹黄绸布奔过来,连声催促后面记录承幸簿的敬事房小太监成贵。
霁威听见气喘吁吁的说话声,激情霎时烟消云散,转化成了一腔怒火。
“滚开!”他一掌击在石桌上,将茶碗里的龙井震溢了出来。
荣安和成贵腿一软,跪了下去。
“皇上,宫里的祖制,奴才不敢不从……”两个人哆嗦着,语不成句。
桑朵那眨了好几回眼,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霁威凝视着娇颜酡红,星眸迷离的桑朵那,痛恨与她的初吻必须就这样草草收场。
他讨厌当皇帝,正是因为当皇帝完全无法有自己的隐私,每天吃什么东西、穿什么衣服、出几次宫、召幸那个嫔妃,都有人在一旁记录着,就连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做些什么,也有人在一旁盯着看。
“真想杀了你们两个人!”他咬牙狺吼,容忍度被逼到极限,再激昂的兴致都没了。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荣安和成贵趴在地上,连连叩头。
霁威轻瞥一眼瞠目发呆的桑朵那,霍地站起身,孤冷地走出澄瑞亭。
“快!快跟上去!”荣安和成贵忙不迭地爬起来。
银秀这时从花丛后气急败坏地冲出来。
“都是你们坏了事,真是气死人了,你们晚点来不行吗?”她指着荣安和成贵,破口大骂。
荣安和成贵忙着追霁威而去,没空理会银秀怒气冲冲的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