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承诺容易,真心的承诺却太难。他本就是浓烈艳丽的人,所以他的喜欢,也是如此决绝深刻。
“天下污名多少,我不怕。”姬蘅淡笑着开口:“不好的事情由我来做,她可以永远如眼前这样长大。薛大人,”他看着薛怀远的眼睛,琥珀色的眸子,清醒的近乎冷酷,然而他的话语,却是如此温柔,像是猛兽亮出了最柔软的皮毛,执拗的守护着最珍贵的东西,他道:“沈玉容护不住她,我可以。”
就是这句话,让薛怀远所有的质疑,都没有了。
他的女儿,亲眼见过次她被伤害,对于个父亲来说,就是希望她能平安。虽然阿狸很聪明可以做许多事,但当危险来临的时候,个能护得住她的人,胜过所有。
薛怀远道:“你赢了。”
姬蘅仍旧笑着。
“阿狸交给你了,姬蘅,”薛怀远道:“请你好好照顾她。”
那个年轻人褪去传言的阴毒,温和的不可思议,他说:“我也会好好照顾你们,因为你们是她的家人。”
同姬蘅的对话似乎还在眼前,薛怀远就见面前的姜梨蹙起眉,道:“可是你们到底说了什么呀?”
“阿狸。”薛怀远道:“爹老啦,也许以后不能陪着你长长久久的走下去。他能护得住你,爹对他有信心,你也应该对他有信心,也对你自己有信心。”
姜梨沉默。
她看的出来,薛怀远是真心的放松下来,和姬蘅的这次会面,比姜梨想象的还要顺利。薛怀远不肯说,姜梨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了。爹不说,自然爹的道理,况且这是父亲和姬蘅两个男人之间的交谈,是他们之间的秘密,理应尊重。
她又叮嘱了薛怀远,就要离开,薛昭在后面道:“姐姐,帮我跟姐夫道别啊。”
这孩子!姜梨心好笑,他倒是比谁都接受得快这件事,想了想,姜梨就道:“阿昭,你平日里对司徒大夫,也该好好致谢。人家替你治伤,你又没有付诊银,怎么也说不过去吧?这可不是薛家的门风。”
说完这句话,她就不管呆若木鸡的薛昭,自己出了门去了。
等到了外头,和叶明煜叶世杰道别,姜梨才走到姬蘅身边。她其实本来还有些话要和姬蘅说的,奈何闻人遥他们都已经上了马车,要说什么都不方便,也只得各自分别。只是各自分别前,姜梨还是忍不住道:“今日你怎么会那样对父亲说话,吓了我跳。”
姬蘅对人说话可从没有这么客气过。
“因为那是你爹,因为你啊。”他笑着道。
姜梨怔住。
许是因为前生的她,是为了别人而改变的人,知道那种心酸,而不曾受过别人为她而改变的包容,但姬蘅这个所有人眼的恶人,却会为她改变。
她笑了起来,觉得姬蘅真是上天为了弥补她送来的妖精,就像那些野史话本里的书生,倒霉关头,就会从天而降位绝色妖姬,替他红袖添香,与他耳鬓厮磨,之后路金榜题目,扶摇直上。
只是那些绝色妖姬最后都没有好结局,那些书生也都抛弃了她们当做是段艳遇,但是她在心里默默念道,她永远不会抛弃姬蘅的。
姬蘅见她盯着自己只顾着笑,便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他下手很轻,嘴上嗤道:“傻里傻气。”
真好。
……
薛怀远和姬蘅见面的事情,就这么顺利的过了,在那以后,姬蘅就忙碌了起来,姜梨没能和他再见面。赵轲倒是又重新回到了姜家当花匠,桐儿旁敲侧击的问姜府的其他下人,下人们还脸理所当然的告诉桐儿,之前赵轲离开是回家奔丧了。
这个谎言,倒还是有理有据,开始就为了回来做好铺垫。
天气日比日冷,慢慢的,桐儿就趁着天气有太阳的时候把兔毛披风,狐皮大氅拿出来晒,说再过不了两个月,怕是燕京城就真正入冬下大雪了。天气冷,提前把这些东西准备好。
姜家人也很忙碌,忙碌到姜梨有时候连好几天都看不到姜元柏和姜元平的身影。他们早出晚归,晚上回来的时候姜梨已经睡下了,自然见不到。姜梨猜测是因为殷湛的事。姜老夫人和卢氏也逐渐的接受了姜家的姑爷是姬蘅,渐渐开始为姜梨准备起嫁妆来了。当年叶珍珍嫁过来的时候,嫁妆实在很丰厚。季淑然过门后,将那些东西据为己有,本想着全都给姜幼瑶出家的时候陪嫁,不曾想会有这番变故。姜老夫人就把仓库的钥匙给了姜梨,让卢氏给拟个嫁妆单子。
姜梨看了嫁妆单子,若说是从首辅千金的份来说,实在是不低,但说要有多高,也谈不上,许多都是叶珍珍当年带过来的。姜梨也不以为意,她本就不在乎有多少嫁妆。只是心未免替真正的姜二小姐感到难过,好容易属于她母亲的东西拿回来了,接受的人却不再是她自己,而成了自己这个鸠占鹊巢的人。
日子就这么平淡的过着,直到姜梨从赵轲嘴里得到了个消息。夏郡王殷湛不必回云了。
姜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并不是很意外,大约是因为之前姬蘅已经提醒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