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瓦力哧哧哧跑过来,亲昵地摸了摸他的裤脚。他弯腰拍拍他的头。
杜若莫名脸一红, 心想他肯定知道了。
她送他走到门口, 一跺脚, 跺亮了楼道的感应灯。
灯光昏黄, 他回头看她:“我过些天来找你。”
“嗯。”
他下了楼梯,走到拐角时抬头看了她一眼,她还站在门口望她。
他冲她轻轻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进屋,便下楼去了。
杜若关门回房,一下躺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深吸一口气,慢慢平复心情。
准备起身去洗漱,手机响了,是妈妈的电话。
说话的却是村里的吴大娘,说她妈妈摔伤了。
杜若吓一大跳,忙问怎么回事。才知妈妈摔断了手,已经就医,本是昨天的事,但妈妈不想她担心所以瞒着。
杜若放下电话,心又疼又急,立刻给易坤打了个电话:“师兄,我妈妈摔伤了,我想请假回去一周。”
“明天就回?”
“嗯。准备请了假就订早上的飞机。”
“行。你别太着急,如果那边需要多待几天,你再跟我说。迟回来也没关系。”
“知道了,谢谢。”
杜若定了最早的一班飞机,简单地收拾几件行李。
何欢欢过来敲她房门:“怎么了?”
“我妈妈摔到手臂,骨折了。我要回家一趟。”
“严重吗?”
“还好啦,你别担心,说已经做手术打好石膏了。”杜若往箱子里塞衣服。
“快十二点了。你四五点就要起床去机场了吧。”
“没事儿,飞机上可以睡一觉。放心,我会赶回来参加你的订婚仪式。”
“这个不要紧的,你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的。”
何欢欢回房后,转转眼珠,给曾可凡打了个电话:“你们班那个同学,万子昂电话是多少来着?”
……
杜若四点半醒来,天还没亮。
秋天的夜里气温很低。
她打车到机场,天刚刚破晓。
机场外车水马龙,赶早班机的人很多。她拖着行李箱快步跑去值机柜台,却猛地停住脚步——
景明插着兜站在前头等她。
她眨眨眼睛,走上前:“怎么这么巧?你,出差?”
景明说:“我妈知道了你妈妈摔伤的事,让我去探望一下。”
“……”杜若张了张口,忙摆手道,“不用,谢谢阿姨了。心意领了,但真的不用。”
景明看一眼她手里的身份证,拿过来,走去柜台。
杜若额心冒汗,紧随其后:“真不用。我家……很远,很难走,也不好住,住不下。真的不用。你跟阿姨说一下。谢谢,但真的……”
景明把两张身份证递给柜台客服,回头看她:“我跟她说,她训我怎么办?”
杜若:“……”
两张机票已出,顺着柜台递出来。
事实既定,木已成舟。
他说:“走吧。”
她蔫蔫儿地跟在他身后走。
你是大爷,谁敢训你啊?
上了飞机,景明坐到座位上,横竖不对劲。
他这辈子没坐过经济舱,加之跟着杜若买的廉价航空,前后排座椅空间逼仄,他人高腿长的,一米八六的大个子折在座椅里头,腿脚没处放。
杜若起身:“我坐中间,你坐靠过道吧。”
两人换了位置,他一只脚伸到外头,勉强把自己在座位上安置好了。
杜若有些犯困,起飞没一会儿就歪头睡着了。
景明一晚没睡,也很累,但睡不着,一直盯着虚空发呆。
四小时后,抵达西南边境。
一出机场,热带的阳光照得人睁不开眼。
景明脱了外套放手里挽着,顺便把她的外套也接了过去。
杜若说:“市里有比较好的酒店,附近也挺好玩的,要不你在这里玩几天,就当度假?”
景明低头看她:“你呢?”
她有些尴尬:“去我家真的很麻烦。还有五六个小时呢。”
“那你还磨叽什么,走啊。”
她追上去:“要从这儿坐车去一个小城市,再去县里,去镇上,乡里,村子里,再走路……”
他停下想了想,说:“是挺远的。先在机场里吃顿饭吧。”
杜若,卒。
两人吃完饭,打车去客运站坐上长途汽车。
几番转车,从大巴到小巴,从繁华城市到嘈杂小城,从破败县城到只有一条街道的小镇。
下午三点半,两人折腾了一路,从旧汽车上下来,站在尘土飞扬的马路上。
路两旁一堆八.九十年代的两层矮房,挤着小卖部,化肥站,小超市,服装店。行人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