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你自己看着办吧……对了,咱们家可还有什么能拿到当铺去换点银两回来的值钱东西么?”
闻言,小元子脸上表情明显动了动。
沈俊正觉得奇怪,心想难道是自己一不小心给说漏了嘴?
这时就听站在远处那位怯生生的小孩突然插话道,“少爷,家里但凡值点钱的东西都已经拿去换钱使了,现在也就剩老夫人留给少爷的首饰匣还……”
“小安子你还敢多嘴!”
不待小孩把话说完,小元子急忙开口打断道。
沈俊皱了皱眉,就见小安子缩了缩脖子立刻噤声,小元子则是一脸紧张的看向自己,小心翼翼道:“那首饰匣既是少爷珍爱之物,少爷若不舍得拿去当铺换钱便就不卖便是……小安子他年幼不懂事,乱说胡话,少爷您身子骨要紧千万可别因此动气啊!”
沈俊总算是明白过来,这副身体的苦主原是位性格阴郁暴躁且冥顽不灵的固执之人。都已经是病入膏肓竟然还守着母亲留给他的遗物不肯当卖救命直到最后自己一命归天。如此来看,原主说可笑也可笑,说可悲也可悲,但总凡来说终归也是位可怜人。
沈俊除了心生怜悯,心头也暗暗松了口气,当即挣扎着撑起身子半倚着床头,吩咐道:“快!去把那首饰匣给我拿过来。”
被唤作小安子的青衣小厮立刻一溜烟似得推门跑了出去,过了有好一会儿房门才被人重新给从外面推开,但见小安子怀里捧着只鞋盒般大小的紫檀首饰匣匆匆跑进屋来,小孩儿落得一身的雪,紫檀匣周身甚至还沾着不少雪泥。
沈俊眉毛一挑,心想难不成他们把这木匣子埋在泥地里?想来里面肯定装着不少值钱宝贝。他心里正寻思着就见小元子接过紫檀匣子,抱在怀里用衣袖仔仔细细擦拭两遍,待确认泥土雪水悉数被擦拭干净后这才两手捧着木匣递送到沈俊跟前。
紫檀匣子用料极为讲究,沈俊手掌拂过匣盖触感甚为凉滑硬实,且木匣四周还镂刻着非常精巧的木刻图纹,细细看来皆是男欢女爱场景的鸳鸯秘戏图,想来这匣盒应该是那位‘老夫人’婚嫁时娘家送过来的陪嫁之物。
沈俊示意小元子先将紫檀匣子放在床上,随即满怀期待着伸着双手扳住匣盖把紫檀匣给翻了开。
然而,匣内之物却是让沈俊极为失望。
一支半尺多长的铜质直头簪,一支四寸长玉质芙蓉步摇,以及一对银质耳坠,仅此而已。且许是因为埋藏在泥土地里加之时间太久的缘故,铜质发簪尾端已微微泛着些铜绿色,银质耳坠也有明显的氧化迹象,唯独那支玉质的芙蓉步摇还保持着几分当初色泽,不过,便是这三件首饰加在一起只怕也卖不了几个钱。
沈俊皱着眉头把可能还值点银两的芙蓉步摇和银耳坠从木匣里面拿了出来,随手递给小元子,吩咐后者道:“待会儿取药的时候找间当铺换点钱,然后你再买些米面回来。”
此言一出,小元子、小安子二人皆是满眼震惊的看向沈俊,似是完全不敢相信自家少爷竟会这么轻易就把老夫人的遗物给拿出来当掉换钱。
“还傻愣着干嘛!赶紧去呀!”
空欢喜一场,沈俊顿时脸色难看至极,连口气也变的十分不耐烦,又道,“你们俩一块儿去,快去快回!”说罢,把两件首饰往被褥上一仍,整个人重新裹进被子里,连脑袋也全埋没了进去。
两位小厮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就这么愣了有一小会儿小元子这才连忙拾起步摇、耳坠,再朝小安子招招手,之后两人便轻手蹑脚着出了厢房。
这场冬雪忽大忽小且还忽顿忽停,断断续续的持续有一整晚,直到第二天凌晨时分雪才彻底止住。
清晨,沈俊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倚在房门看着院内雪景。
放眼望去,小院虽已近荒废,但经由冬雪掩盖反倒隐隐透着那么几分雅静之意,想来这荒院在破败之前定也是处风雅之地。
此刻,小元子、小安子两人正似撒欢小猴般在雪地里打雪仗,疯疯闹闹喊喊叫叫,欢喜快活的很。看着两小孩疯闹追逐,沈俊似也被这二人的快乐所感染,嘴角亦不由得轻轻勾起一抹微笑,然而,在他眼底却藏着无法散尽的忧虑。
这一世,自己恐怕是只能跟这俩陌生小厮相依为命,两小厮尚年幼,除了对在家主子忠心耿耿以外似乎并无任何谋生本领,想要活命只怕也唯有指望他这位大少爷,但此时此刻,沈俊自己也无半分把握确保主仆三人能在这不知名的封建年代存活下来。
所幸,昨夜用两件首饰当换了些银两回来,勉强还能强撑个把来月的用度,且林郎中开的方子已初见药效,服用两剂之后,沈俊现在只觉得通体燥热,摊开掌心还能见有微微薄汗渗出,手脚也不似之前那般使不来劲,胸口吐纳气息明显也要顺畅许多。
虽目前处境不甚乐观,但令沈俊略感欣慰的是自己这副羸弱躯壳正在迅速恢复之中,至于以后将会怎样,那也只能是先走一步看一步。
沈俊正倚着木门想的出神,忽然就听见小院外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