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够本!”
被小元子这么一通数落,沈俊明显面子有点挂不住,两眼一瞪,道:“就你个小混蛋厉害!跟夏云在一起连话都说不利索,竟然还有脸在这奚落本少爷!”
闻言,小元子手一抖,低头闷声笑了笑,竟然没争辩。
“怎么?你小子还真看上那小妮子了?”沈俊略感意外,他不过就随口这么一提,本意是想闹闹对方,居然还真就给猜中了。
小元子点点头,没敢看自家主子,“夏云姑娘挺好的……”
“行啊你个小混蛋!出手挺利落嘛!不过,这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小子有心,也得人家姑娘有意才行。”沈俊撞了撞小元子肩膀,笑道,“夏云那小妮子知道么?”
“没……还没逮着合适机会跟她提……”小元子嘿嘿一笑。
“哎哟!想不到你小子还是腼腆型的!”沈俊乐了,拍拍小厮肩膀,“那行,反正粮油铺子那边夏兴一个人也照顾得来,索性明天起就召夏云来惠芝楼这边帮忙,嗯……也用不着她做什么忙活累活,跟着你学看账就行。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少爷我可是给你创造出了条件,能不能勾搭成功,就看你小子能耐~”
闻言,小元子红着脸抓了抓头发,冲着主子一个劲的点头傻乐,眼睛都快笑没了。
看着小元子红成猴子屁股似得小脸蛋,沈俊立刻想到先前落荒而逃的小杰公子,顿时心里头又是一阵荡漾,心想:李睿杰啊李睿杰,本少爷早晚要把你降服!
春去夏来,时光悄然流逝就像潺潺溪水,涓涓往前不复还。
这一年的昌阳城注定不会平静,最大变量则非城东首富孙家莫属。先是孙大老爷意外病瘫,后有孙家大少爷一鸣惊人。隐约之间,孙家庞然家业似已酝酿出了世代传替之势,然而,这般紧要关头又岂能少的了孙家二少爷孙宏宇的身影。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凌麓坊尽出这样的酒囊饭袋!”
孙宏宇满脸阴霾,一掌重重拍在茶几上,上好的茶杯顿时应声震落,摔砸在地面碎成十数块瓷渣,茶叶混着茶水溅散一地。
“若找处荒凉地界把尸体给埋了,一切万事大吉!偏就那蠢货要把尸体丢进大河,简直愚蠢透顶!”
凌麓坊坊主也是脸色铁青,“宏宇老弟莫动肝火。既是我凌麓坊门生办事不利铸成这么大的纰漏,凌麓坊自会负责到底!”
“怕只怕你凌麓坊担待不起!”孙宏宇猛的站起身来,满眼寒光,“怨不得你凌麓坊处处总要逊色谷平馆一筹,坊里养着这么一群蠢猪,能成大事才是笑话!”
若是旁人这般当面辱骂凌麓坊,中年男子早就一掌杀了过去,但此刻凌麓坊坊主便是额头青筋暴立,仍也端端正正就坐在太师椅之上,甚至都没开口辩解一二。
“壮士断臂以求全质!事到如今,你那位得意门生已是留他不得。”孙宏宇寒声说道,“师兄必须得能狠下心肠,以免将来遗患无穷,惹火烧身!”
凌麓坊坊主心底陡然一沉,“师弟且放宽心,为兄自有论处,定不会给你召来任何麻烦。”
闻言,孙宏宇阴寒脸色这才稍缓几分,只见男子背负着双手在大厅缓缓来回踱步。
“万幸尸体是被冲到了遂云镇外。遂云镇客来商往,历来就是处人蛇混杂之地,一时半会之间量官家也查不出个头绪。”顿了顿,孙宏宇沉吟又道,“不过……县令老爷洞察秋毫,素来断案有道,假以时日难保不被他查出点蜘丝马迹,师兄可有什么善后良策?”
凌麓坊坊主立刻起身上前与孙宏宇附耳低语一番,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但见孙宏宇紧锁眉目又慢慢舒展了开来……
☆、36章
残月半弦,缀挂在苍穹东半天边,且朦且胧,俯瞰着昌阳城千家烛焰。树影西斜,与漫天拥簇白云遥相眺望,且眷且恋,却而越渐越远。
厢房内,小杰公子手捧书卷比烛夜阅,满室寂清。
圣贤卷集,传世经文,字字玑珠、句句惊艳,然而,此刻的小杰公子明显是在心里头藏着什么别的事情,以至心思不宁,便是他抿嘴蹙眉试图尽量摒除杂念,却仍也聚不拢半分心神来,更看不进这满纸文章一字半句。
半晌,少年终是负气般将书卷往书桌重重一摔,随即,寒着张脸起身步出厢房,倚着庭院栏杆抬头仰望当空残月。
经历那次‘偷吻事件’之后,小杰公子就再没去过惠芝楼。掐指一算,如今已是六日过去。但也不知到底怎么的,若是见到那家伙在自己眼前晃悠,小杰公子便总觉的心窝窝里烦躁的厉害,恨不得能立刻避开对方老远老远。可一连这么多天没见着那人,自己内心深处又隐隐感觉甚是想念……
月色朦胧,星光惨淡,昌阳城夜空就像是一锅被厨娘反复煮烂的稀粥,毫无任何美感可言。
然而,小杰公子却仍兀自倚着栏杆望向漫天星云微愣出神。那漫天星云似也通灵般能感应出少年心思,竟然依稀幻化出一张沈俊贱笑面庞。小杰公子先是一愣,随即连忙闭紧双眼用力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