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花子,任谁也想不到这仨小叫花子竟然会是昌阳首富家四公子孙鸿轩主仆。
“孙宏轩啊孙宏轩!枉你还是个读书人!”沈俊抬起手指着孙宏轩,满脸恨铁不成钢恼怒神情,“寒窗苦读十数载,那么多圣贤文章、孔孟名篇你通通都读到哪里去了!?”
偷偷瞄了沈俊一眼,孙宏轩心里虚的慌,“我……”
“还有脸狡辩!?”沈俊怒不可遏,重重一掌拍在桌上,‘砰’的一声响,吓的孙宏轩主仆仨同时一哆嗦,“大老远赶来汴京赴考,第一天就摸去逛青楼寻欢作乐,你这么饥渴难耐?找姑娘便找姑娘,惠文楼那么多漂亮姑娘任你挑任你选,偏要去抢曹公子怀里抱着的倩雅姑娘,还撒银票到曹公子脸上羞辱人家,最后还动起手来!孙宏轩啊孙宏轩!你小子这么大能耐,当初在昌阳城的时候我怎么就没能看出来呀!”说罢,又是一掌重重拍在桌上,显然气得不轻。
孙宏轩脑门汗都冒出来了,目光偷偷瞟向年伯求助。
“大少爷,您……”
“今天谁给他求情都没用!得令他长长记性!”老管家刚开口便被沈俊厉声打断,只见后者猛的一把将孙宏轩踉跄推到大堂门前,“你看看这宅院外头街坊四邻哪家哪户没有个三品、二品大员?便是拎着菜篮去菜市场随便逛一圈,也能遇到大把大把的五品、六品、七品官员家眷亲属,你孙宏轩不过只就是个小县城来的商人后代,能有本事招惹谁?”
“大哥……”
“别喊‘大哥’!我跟昌阳孙家早就没了半点关系!也高攀不起这门富贵亲戚!”瞪着眼蹙着眉,沈俊一脸怒容,“这么多年在昌阳城嚣张惯了,没人能奈何的了你!如今老头子没了,二姨娘管教你不住,老二他更是完全没把你放下心上,你小子便越发的放肆越发的乱来!可你也得稍稍懂点事理!这里是天子御前汴京城,不是小小昌阳城能比的!在昌阳城孙家有钱有势,人人礼让你三分,但在这汴京城你孙宏轩什么都不是!非但什么都不是,‘士农工商’四等里头还是最下等的商人出身,你更应该谨言慎行,而不是无事生非!”
一番训斥把孙宏轩给骂的是汗流浃背,直不起腰来,他是真怕了沈俊,甚至比怕死去的老头还要怵这位当家大哥。
“大哥,我知道错了……”孙宏轩低着头苦兮兮告饶, “下回再也不敢犯了……”
“你还敢想着下回?考完就给我立刻滚回昌阳城去,省的在这汴京城里丢人现眼!这回还好是遇着宽宏大量的曹老爷,陪个不是便没跟你一般见识。若是得罪了狠毒角色,且不说昌阳孙家有可能得要受到牵连,你这条小命能不能保全还难说,就是对方到京兆尹面前随随便便告你一状,官府直接把你关进大牢十天半月,这殿试大考岂不也就错过了?”
视线一转,沈俊再看向两位鼻青脸肿小厮,抬手一指,斥道:“还有你们俩!来汴京城不是游山玩水的!怎能不好好看着点自家主子!”
两小厮满脸惶恐双双往后退了两步,害怕极了。
沈俊厉声再道:“自家主子三杯黄汤下肚,脑子已经不够清醒,你俩难道也醉糊涂了不成!主子胡来、耍酒疯,你俩不赶紧上前拉着,竟然还跟主子一起作死!那曹公子五大三粗明显是蛮武之辈,就你们主仆仨这排骨身形还敢跟人家动粗!你们脑壳里装的都是屎么?”
偌大的沈家主堂,就只听得沈俊一个人在怒言呵斥,没人敢吭声。直到小元子跑进主堂禀明医馆大夫已在偏厅等候,沈俊这才终于是稍稍收了收心头怒火。
“去去去去去!赶紧滚去偏厅给大夫治治伤!”不甚厌烦的挥了挥手,沈俊一脸嫌弃,“一副猪头样,看着就来气!”
孙宏轩顿时如临大赦般转身脚底抹油就往偏厅方向逃,可还没跑出两步又突然转过身来杵在门前。
“大哥……”孙宏轩搓着手,一脸讪笑,“我……我没找着地方住,您这宅子好像蛮大的,要不然……嘿嘿嘿……”
沈俊蹙眉望着孙宏轩,心里恨的直咬牙。
但,后者伤成这副德性,估计也没哪家客栈敢收容,总不能真要这兔崽子伤成这样还睡大街吧?那也忒不人道了。
若换作是孙宏宇落魄至此,沈俊必然不会搭理这破事,但孙宏轩跟孙宏宇心性相差非常之大,完全就像是两类人。
孙宏宇属于‘阴险至极型’,孙宏轩则是天真的令人发指。从沈俊内心而言其实他并不厌恶这个同父异母的天真四弟,否则,他也不会一大清早便跑去曹府赔礼道歉。
“年伯,给他在府里找间厢房安顿。”沈俊咬牙切齿道。
老管家微微一笑,“是,老奴这就去安排。”
没曾想,得了允诺的孙宏轩仍杵在原地,“大哥……厨房还有早饭么?肚子好饿……昨晚到现在什么都没吃……”
闻言,沈俊脸都快绿了。
孙宏轩继续讪笑,“额……不晓得昨天的冰镇羹汤还有没有剩余,能不能给我也尝一点点……”
深深深呼吸一口,沈俊两眼一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