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也想不通孙宏宇为什么那么恨我。”
“想不通就干脆别想,白费脑筋。”
沈俊啧了一声,“不能不想啊,从小到大,我爹对他最是偏心,对老子最狠心,末了,老家伙临死前还把孙家交给他,又把老子赶出昌阳城。任谁来评判也是孙宏宇得尽便宜,老子受尽委屈。怎么这到头来,反倒是他对我怀恨在心?”
李睿杰故作深沉状,“嗯,大概是你比较讨人嫌吧……”
“嘿!有胆再说一遍!再说一遍!就不信制不了你!”
两人嬉嬉闹闹着在偌大床上滚来滚去,只听得床板嘎吱嘎吱乱响,帷布晃来摇去,直把李睿杰瞌睡虫都全赶跑了。
半晌,沈俊躺平了一声叹:“当初在昌阳城担惊受怕,吓的要死,躲来汴京城刚舒坦三个来月不到他又阴魂不散跟过来,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要不,你哥俩什么时候找个空闲,聚到一起谈谈?”李睿杰建议道。
沈俊想了想,“估计没啥卵用,指不定到时一言不合他又记恨我三分,懒得自讨没趣。”顿了顿,凑近小杰公子脸颊亲了亲,“攘外必先安,咱先得把钥匙的事情给弄清楚。”
闻言,李睿杰却是皱了皱眉头,“你怀疑家里有内贼,可我总感觉这种可能性似乎不太大……”
“我也这么觉得,可钥匙明明被人动过。”
“那也证明不了什么!对方能神不知鬼不觉跑进店里放火,官差连着追查十天也没找到半点线索,那犯人肯定不是寻常普通人。要我看,他极有可能是位身手了得的练家子。”
“你的意思是说……”
“纵火者既然能悄悄潜进店里,有没有可能之前也偷偷潜进过咱们家?”
沈俊登时浑身一激灵,千算万算却没想到这一层,联想到凌麓坊坊主确实也来了汴京城,当下少年心头又是猛的一沉!
惠芝楼,雅间。
孙宏宇脸色阴寒,眉心间满是愠怒,“瞧你给我干的好事!”
凌麓坊坊主脸色亦难看至极,“这……这只怕是他使的一出诈计,来套师弟口风。为兄自信全程不曾留下任何纰漏……”
“没有疏忽?没有疏忽他孙默怎敢找上门来?适才在门后你也都听到了!他字字句句夹枪带棍,明显是话里有话在有意敲打我,分明已猜到就是你凌麓坊坊主偷盗钥匙再纵火烧店!”
“就算‘猜到’又怎样?无凭无据,官府总不能只凭他三言两语便定我罪!”言及此,凌麓坊坊主冷笑道,“自打离开昌阳城,师弟便越发胆小如鼠,这可不像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孙宏宇!”
少年闻言猛的一回头,“咱们现在身处国都汴京城!不是那昌阳小城!况且师父他老人家也不在。”顿了顿,孙宏宇似猛然意识到什么,只见他脸色陡然一变,“师兄可是收到师父消息?”
“没错,少则十日,多则半月,师父必将返回汴京城。”
“果真?太好了!”孙宏宇顿时脸色一喜,“想不到时隔三年终于又能再次见到师父他老人家!”
“何不暂把师父的事先放作一边。”只听凌麓坊坊主忽然阴恻道,“师父要来汴京城,恰好孙默那小子也在,此乃天赐良机!你与孙默本就是水火不容相冲命格,有他没你,有你没他,不如便借着这个机会把他给除了,一了百了!”
孙宏宇蠢蠢欲动,心里却似仍存顾虑,“在汴京城杀人犯案非同小可……再者,师父之前算过,孙默活不到二十一岁,不如再等个半年……”
“现在知道害怕了?当初怂恿我去盗钥匙、纵火烧店怎不见你犹豫分毫?”顿了顿,凌麓坊坊主寒声再道,“既然孙默已猜到那场火是我放的,他必定会向京兆尹陈情,等不了那半年!以免夜长梦多,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拧着眉、踱着步,孙宏宇思前想后反复斟酌权衡利弊,半晌,只见少年眼底忽然寒光一闪,“要做那便做的干净利落点!沈府上下一个不留,全都杀了!”
经过这么一番半是试探半是敲打,沈俊已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但苦于没有证据,只能是先回了住处,然而,他前脚刚踏进家门,小元子便快步迎了过来。
“老爷,四姨太和六少爷来了,正在大堂候着呢!”
沈俊眉头一皱,“这个月的例银不是已经送过去了么?”
“小的问过了,不关例银的事。”
“噢?那他们到底过来作甚?”
小元子挠挠头,“鬼晓得,四姨太什么都不肯说,看样子是非得当着您的面面谈不可,这都等了快一个多时辰了……”顿了顿,又道,“兴许是什么紧要之事。”
“她能有什么紧要之事!不给老子添乱我就要谢天谢地了!”说罢,只见沈俊一脸的不耐烦神情,背着双手直奔大堂去。
沈宅大堂,小胖墩坐在太师椅上正端着碟点心哼哧哈哧胡吃海塞,一旁的四姨太脸上又是宠溺又是无奈。
“小祖宗,慢着点慢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