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心麻木,早已感觉不到痛楚,眼泪刷刷流下,奇怪的是她自己竟然没有任何感觉。
她赌输了吗?
有赌,必有输赢,愿赌服输。然而她却无法承受这样的结果,无法接受他真的同邓清芸一起将采芸杀人灭口,无法相信罗秀芸的死真同他扯上关系,无法接受当初的那个少年真的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坐在冰冷的地上,时间地方已成身外之物,她在模糊的界限里茫茫然……在青山脚下的那段路口,碧柔陪着采芸,按照林文筑所要求那般,如果最终林文筑没有出现,她们就从这条小路偷偷离开,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她们没有等来林文筑,却将叶倾凌等来了。
两丫头吓懵了,差点尖叫,不明白叶倾凌怎么就出现了,两人迅速逃离,连手中的路线图都丢失了。
直到她们跑远了,才明白过来,叶倾凌不是来捉她们。这一点早该想到,如果是因为她们而来,难道不该派人来,反而独自前来,怎么都说不通。但当时彻底被吓晕了,没反应过来。
等她们反应过来时,就欣喜的知道了一件事,青山脚下的确有通向外面的道路,她们有机会离开这里了。
叶倾凌独自离开,走到那间乡野小屋。
屋外有一个小院子,院子里还摆放着一些竹子做成的围栏,用来关小鸡小鸭的。围栏放的时间太久,竹片发白,稍微用力就会折断,这些东西早就没人使用了,毕竟女主人早已经不在了。
他在屋外站了一会儿,看着这些熟悉又陌生的事物,脑海里却呈现着任雪晴坐在院子里,手里端着一个篮子的场景。篮子里放着一些粮食,大多是玉米,她几颗几颗扔在地上,目光温柔的看着地上的小鸡小鸭,偶尔露出温柔的笑容。
那时候他不懂,为何连喂养鸡鸭她都那么认真那么满足。
现在却似乎懂了,在无望的日子里,能找出这么点闲事来做,是多么难得的事。
他走进一眼就几乎能望到底的屋子,拿出煤油灯,点燃,昏黄黯淡的光晕中,整个屋子萧条寂寞得紧。
他突然有一个诡异的念头,母亲死的那一刻嘴角露出的笑,不是讽刺,而是解脱,她终于彻底脱离这样昏暗见不到天日的日子了。
屋内有一种潮湿的霉气,他坐到一根凳子上,呆呆的坐着,这种绝对的静默,让人都怀疑大脑和心都随着它一同静默,什么都没有剩下。
“你有没有后悔?”叶倾凌皱紧了眉头,嘴角却讽刺的翘起,“你就不该生下我,一早选择流掉我,然后远离这是是非非,那该多好。”
那么一切的悲剧都可以结束,没有起源,谈何悲剧?
但真的是这样吗?
林文筑吹了一夜冷风,没伤风发热,连她自己都觉得神奇,大概是经历了昨日的一切,脑海里蠢蠢欲动的想要破罐子破摔,偏偏运气差,不能如愿以偿,连个毛病都没有,她只得拖着发木的腿走回斜雨轩。
结果回到斜雨轩,就看到邓清芸正笑盈盈的同兰翠在说话。
林文筑只觉得眼前的场景诡异,仿佛自己走错了地方。
邓清芸却是含着笑看着她,邓清芸不着痕迹的打量林文筑,她刚才已经从兰翠那里知道了林文筑一夜未回斜雨轩的事。林文筑除了斜雨轩,又没去凤舞天,还能够在哪里休息?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天行居了。
天行居,那可是连烟雨柔都不曾有资格去居住的地方,以往邓清芸觉得自己最特别最特殊,谁都不能够凌驾于她之上,然而昨天发生的一切,却像是狠狠的扇了她一个耳光,她嫉妒得都快疯了,身体里那一团火几乎都将她自己燃烧殆尽。原本犹豫着的计划,在这个瞬间,立即得以确定。
邓清芸心里在不停的向林文筑扔刀子,面上却是笑盈盈的:“你这会儿才回来,吃过早餐没有?没吃的话赶紧过来吃,我亲手做的,现在还温着呢!”
林文筑身体发木,脑袋也发木。
兰翠瞧着林文筑,迎上前来,拉着她坐下:“邓小姐都等了你好一会儿了,就为了给你送早餐来……”
邓清芸皱皱眉头:“我这人下厨就喜欢胡乱用食材,总是会多做,又不想浪费,所以才给林小姐送来。”
林文筑摇摇头,她这会儿的确是饿了,却没什么食欲。
兰翠麻利的端上早餐摆上,林文筑竟有一种自己被逼着吃早餐的想法,这让她产生了反感:“我已经吃过了早餐。”
林文筑只是借口,听在邓清芸耳里却是示威,不需要自己做早餐,因为已经在天行居同叶倾凌一同吃过早餐了。
邓清芸笑笑:“是我想得不周到,既然吃过了,就不需勉强了。”
林文筑木着一张脸,沉默的看着邓清芸。
邓清芸只觉得满心的愤怒无处宣泄,林文筑这是什么态度,难道在天行居住了一夜后,就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了。也对,那可是天行居。以往叶倾凌对林文筑的态度,可以理解成逢场作戏,可以理解成贪新鲜,但去了天行居,意义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