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成了楚王的,上面的守军也着一身朝廷的衣冠,便已明了,想必王爷已经拿下冷山了。
为了确认一下,倾城准备找人问个明白。
不一会,见有两个婆子拿着腰牌从山上下来,像是要出去采买东西。
倾城上前问道:“老嬷嬷,借问一下,这山中原是曹寨主的人把守,如今怎么换成了朝廷的人?”
两个婆子道:“如今楚王带兵拿下了冷山,山中原有的人大多已经散了,我们两个老婆子被留下来,给官军们浆洗衣裳、采买一些物件。”
“楚王可安好?”
“楚王人好好的。”
“那曹天彪和他女儿呢?”
“曹天彪不知所向,他女儿倒成了楚王的人,也还安好。”
倾城一颗心放下了,“多谢两位嬷嬷。”
两个老婆子走了。
倾城望向山上,忖道,既然尘埃落定,王爷和琇莹妹妹安好,我便也没有牵挂了。
倾城向五公里外的一座庵堂走去。
这两日,她已和庵中老尼说好,待最后一缕尘缘散尽,她便来庵堂剃度出家。
天空中阴云密布,有凉风轻轻地吹,掠过山林间,弹奏出一曲凄美的旋律。
忽然间有雪花飘落下来,像是要洗尽红尘中的种种纷扰纠缠。
倾城走着走着,长长的睫毛上挂了长长白白的冰挂,像一根根冰弦,弹奏着一曲绝尘之歌。
终于到达。
仿佛到了天涯海角。
青砖灰瓦的门楼两旁栽种了几丛佛肚竹,上面写着“丹影庵”几个字。
倾城径向里面去。
在木鱼声声中,登上台阶,进到庵堂中。
里面檀香缭绕,玄青师太一直在敲木鱼,只动了动嘴唇,道:“你来了。”
倾城在干净的蒲团上跪了,双手合十,仰望佛祖,“请师太为我剃度。”
玄青师太停下木鱼,将一块灰白色的软布铺到旁边一个蒲团之上,让倾城跪上去,又拿过剃刀和一碗清水来。
她将倾城头上的发髻解开,一头青丝如瀑,垂挂到香肩之上。
倾城忽然想起王爷为自己梳头时的情景,那张至今还挂在夏雨雪的房中,曾经做为一把利刃,刺伤情敌的身心。
如今夏雨雪被关进王府冷宫。
她也进了庵堂。
想来人世间的纷扰,或对或错,或善或恶,终究不过是大梦一场,到头来万事为空。
师太将碗中清水用手指沾了些,沫在她美人额上的发间,然后拿起剃头刀就要刮下去。
忽然间她的手停住,幽幽叹了口气。
“师太因何不动手?”
“你眼中有泪,显然尘缘未了,如何能够出家获得清净?”
倾城一眨眼,那颗泪珠便顺香腮滑下来。
倾城用笋芽般的嫩手抚去那滴泪,“师太,我心意已绝,自此再不与红尘有染,请师太为我剃度!”
“施主貌美如天仙,世间罕见,如今若入了我佛门,恐怕今后这丹影庵也难安了。只是这庵堂之名,与施主有些渊源,此为劫数,奈何不得。”
倾城听此言语,似有玄机。
“能否安然渡劫,就看施主的造化了。”师太说着,举起剃刀,准备为倾城落发。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间“嗖”的一声,打过来一丸银弹子,正中师太手上。
师太疼得“哎哟”一声,手中的剃刀落地。
“王爷!”倾城呼唤着,抬眼看去。
只见庵堂里闯进来一员战将,手执金弓,身披红袍,生得尖嘴猴腮,一脸奸相。
倾城乍一见,吓一跳,怎么七寨主又复生了?
仔细一看,不对,这人没胡子,年龄上要小上一辈。
这人来到庵中,看着倾城,忽然哈哈大笑,“卫倾城,想不到咱们在这里又见面了!”
倾城一听十分纳罕,蹙了小山眉道:“你是谁,咱们见过面吗?”
来人咪了眼睛,“我是冷山上七寨主之子,我叫侯胤祥,先前你跟曹琇莹逃跑,我曾跟随我爹追过你们,当时人多,你不曾注意到我,我可看清了你的。当时还曾感叹,怪不得曹琇莹要跟你私奔呢,长得真的太美了,这要是个女子,我他妈的也会把持不住。不料后来得知,你真的就是个女子,还要当压寨夫人了,我虽然日思夜想,却也奈何不得。后来官兵攻上冷山,众寨主作鸟兽散,我流落至此间,不想竟遇见了大美人你,哎呀这真是老天成全,要解我一片相思之苦了!”
侯胤祥馋嘴猫儿似的,目露淫邪之光。
师太双掌合十,“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施主,佛门净地,不可造次!”
侯胤祥骂道:“秃瓢,滚一边去!小心老子宰了你!”
倾城道:“侯胤祥,不得对师太无礼!”
侯胤祥色咪咪道:“哎哟大美人,连生气都这么明艳动人,真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