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费劲。”
“谁说的,好歹是出国呢。”戚大公子一边嘀咕着一边将女儿的行礼箱塞得满满当当,半点没想起来自己当年去国外求学时只背了一个书包的光荣事迹。
“你要记得吃药,我特意找你舅公换成了药丸。”差点被他老人家的眼神杀死,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戚桐含笑答应,“好。”
“要记得吃饭,一日三餐都得吃,多吃水果。”
“嗯。”
“虽然说是出差,但应该比在国内轻松一点吧?不准熬夜知道吗?”
“知道。”
他叹一口气,真是舍不得。站起来看着女儿笑意明媚的脸颊,忍不住捧着揉了一会,直到戚桐眼里都写满了控诉他才依依不舍的放手,清咳一声,“还要记得想爸爸知道吗?”
“我才不要,又不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她撇过头,脸色微红。
他眼神温柔至极,“我也会想你的。”
最后他送她去机场,临了还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戚桐虽然嘴上嫌他啰嗦,但心里却徜徉着无限喜悦,以往不管她去何处,都没有人这般关切的嘱咐过她。
“我都记得了,您快去上班吧,不是说今天黎叔叔要让您去听分析报告吗?”
戚梧抚了抚她柔顺的黑发,“放心,不耽误这点时间。”
直到广播通知检票了,两人才停止说话,戚桐忍不住抱了抱自家父亲,埋在他胸口好一会,这么多年,终于有人在她远行之后挂念着她,期盼着她回家。
“谢谢爸爸。”她扬起头又对他笑着,“我走啦,会很快回来。”
“好。”他捧住女儿的脸,认真的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一切顺利。”
戚桐红着脸走去检票,窈窕的背影却一直映在戚梧眼里,直至她消失在涌动人潮里。
等飞机慢慢飞向天空,变成一道银白的直线隐没在云层间,他才转身离去。
而坐在飞机上看着渺渺云层的戚桐则是勾起一个无奈的笑容,还说不会像幼稚园的小朋友,结果这么快就开始想爸爸了……她白皙的脸颊像是漫上了天边的红霞,心里觉得自己幼稚可笑,又难免沉溺在这样的思恋里。
戚梧却没有去航天局听讲座,随便用了个理由搪塞了黎袁便回了家。
他看了眼手上的工具,握紧拳头,他准备了十来天,就是为了今天来撬门。
虽然听起来十分的猥琐……他轻咳一声,告诉自己这都是为了能更了解女儿,如果那间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就当他多疑敏感罢了,总之无伤大雅。
将铁片插进锁眼里,脑海里慢慢勾出它的结构,操作了几下之后门锁应声而开。
卡嗒一声像是敲在他的心上,顿时有些莫名的紧张。然而已成定局,他微微吸了一口气便打开了房门。
入目的却是一片昏暗,空气里微微沉淀着家具腐烂的味道,他身后的光争先恐后的侵入这像是被遗忘许久的房间,他看见缥缈的尘埃在光线中沉浮起落。
伸手在墙上摸到开关,啪的一声打开日光灯,眼前的图景才一五一十的浮现在他面前。
他眨了眨眼,一时不知道从哪里落脚比较好,这屋子被塞得满满当当不说,基本都被白布盖了起来,应该是为了防止它们被落上灰尘,他踌躇了一会,决定从面前一样样来看起,伸手揭开一方形物体上的布,他顿时被扑头盖脸的灰尘呛得咳嗽起来。
用手使劲挥了挥,才看清这到底是什么物件——一张儿童用的书桌。
他怔了怔,很快便认出这是什么,对于他而言不过是半年前的事,是那张他亲手为女儿做的小书桌。
他擅长木工活,甚至更精细一些的模型他都能做的惟妙惟肖,毕竟在做航天飞具模型的时候要求的就是越细致越完美。
戚梧伸手抚了抚这张经过岁月变迁已经微微腐朽的木桌,一时恍惚起来,他像是看到小时候的戚桐端坐在桌前画画写字,偶尔累了打个哈欠,忽闪着水灵的大眼睛问他什么时候吃饭。
嘟着嘴的小模样实在是可爱极了,他内心忽然温柔酸胀的无以复加,也大概明白这屋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了,一一掀开,果不其然都是他当年置办的一些家具。
刻着她身高线的大衣柜,他曾说每年都要为她丈量一次身高,记录女儿长大的一点一滴,可那划线仅仅只有一条,旁边是他飞扬豪气的字迹,“凤凰五岁”的字样。他伸手摩挲着这划痕,它们的痕迹停止在此处,但时光荏苒,一切事物都落下深厚的尘埃。
他亲手做的小木马和简易的秋千架也静静立在一旁,当时鲜艳明亮的红色油漆早已斑驳脱落,小马驹本该欢快的模样变得寂寥落寞,封闭在不见天日的地方将近二十年,它的小主人将它与快乐一同丢落在未知之境,经年一路跌跌撞撞,再寻不回那样单纯美好的童稚时光。
他将瑟然的目光收回,扫视过这一圈陈旧的家具,却无一不是承载了他们那美好却短暂的时光,他压住叹息,不敢惊动此处尘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