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资过于聪颖而导致每一举措都有着深思熟虑,是好还是坏?对于一个年纪看起来不过十八的少年而言?
“在下并不能证实朝霞公子的清白。”轻声道,风闲庭平静的道出事实。即使他相信朝霞无天绝对不会是作恶的贼人,但他并没有伴随他整夜,无法举出实例来澄清每一个人都有可能背上的嫌疑。
长睫下扫向他的琥珀眸子满是有趣和嘲讽,朝霞无天慢吞吞的端起茶杯,唇角弯出没有笑意的浅浅弧度,低脆的动听嗓音是完全不加掩饰的恶意,“惊扰了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风闲庭一阵错愕,他不会因为是自己清晨冒然闯入,而决定把他也扯下水,一起出污泥染得乌七抹黑?……好小孩子的恶性啊……
船只靠近,因为唐朝律法所保护私人画舫的条规,所以没有人敢擅自登船,只是由着人在船头呼喊,要主事的人出来答话。
朝霞无天搁下茶杯,伸手搭住转回来的陌齐的手臂,懒洋洋的起了身,让陌齐服侍他穿好外衣,“风公子请自便了。”码定他会因他自身所持的正义感而跟来,他径自先往甲板上走去。
见到朝霞无天和陌齐的出现,渡船上的孙长老和王长老大吃一惊,再在看到他们身后走出的风闲庭,更是大大惊讶了,抱拳后道:“风少主,昨夜里的事您定是已知晓,请再勿阻止我们的搜索。”
风闲庭温和一笑,从容回礼后道:“两位长老担忧郑州城百姓的心思叫在下自愧不如,只是仍希望两位长老以大局为重,若无完全的把握,一切轻举妄动仅仅是打草惊蛇而已。”
孙长老闻言眯上双眼,“贼人既然敢连续做孽,那么他定是不怕我们如何的围剿,谈何打草惊蛇?我们若是不赶快拿住这个恶人,如何去向无辜的百姓们交代?”
王长老慢道:“风少主所言甚是,可如果朝霞公子的确与此事无关,那么应该并不介意我们上画舫搜索一番吧?”老眼望向那个神情慵懒的少年,其实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就是这画舫的主人。
风闲庭微笑,双眸清澈似天泉深潭,他对谁的想法都是宽厚地看待,不愿让任何一方遭受不白之冤,也不愿任何一方耽误了真正的目标。“两位长老为何执意上舫呢?”简直就是直接将朝霞无天这里认定了是贼窝。
孙长老皱起白眉,“昨夜我们特地派人在河岸监察,有人碰巧见着出事的姑娘上了艘小船离去。这画舫与之前一般通宵明灯高照,来往船只络绎不绝,却偏偏没有任何歌舞喧哗之声,太可疑了。”转向神色冷淡的朝霞无天,“当然,如果朝霞公子愿意说明这连接几夜的不明举动,或者让我们上舫查找一下,之后,我们绝对不再会上门惊扰。”
夜夜通宵?已经是恶性中暑了,还死撑着夜里不睡觉,所以白天才死气沉沉的脾气乱坏一把的?风闲庭侧头瞄了一眼那个看起来就没什么精神的嫌疑犯,微笑依然,“虽然在未查清贼人的真正身份之前,所有人都有嫌疑可言,但在下可以向两位长老保证,朝霞公子不会与此事有任何关联。”
琥珀的凤眸在长睫下流转,淡淡的笑和有趣一闪而逝。
陌齐倒是抬头盯住风闲庭的侧脸,端出个掂量的表情来。
王长老若有所思的打量着风闲庭的坦然大度,“风少主偏护自己人的心理我们可以理解,但此事事关重大,请风少主卖老迈一个面子。”
折扇掩唇,不屑的轻笑一声博取了两位老者同时青了脸的专注。眼角微扬,精美单凤笑眼中的讥讽明显无比,“两位郑州城长老的求人方式可真是特别哪。”
嘲讽的长长语调叫长老身后渡船上的人皆绷紧了面庞,手摸向腰间的武器。
孙长老双眼一眯,张口就要反击,却被王长老止住。深沉看着朝霞无天依旧稚嫩的少年精美面孔,他慢慢道:“自古英雄出少年,朝霞公子的架势,十足了。”
单凤眼里是浓浓的有趣与嘲弄,纸扇慢悠悠的摇着,好不悠闲写意,“自古哪一位英雄是有好下场的?王长老的建言,收下了。”
一句话把王长老一口气哽在喉头说不出话来。
孙长老恼火的低叱:“贵府是如何教导子弟的,竟然对长者如此不尊?”
“不过区区郑州城的长老而已,妄自菲薄,何德何能称为长者?”再度气得众人铁青了脸面,朝霞无天垂下眼睫,折扇掩唇打了个呵欠,语气显示出乏味了,“两位既是长老,当明晰事理,应先保护我们这些外地人不受贼人的侵害,若是任何一个非郑州城本土人在郑州城里遭了诬陷又出了事,想来,郑州城的声誉上会多少增添些麻烦呢。”
孙长老愤然挥袖,“郑州城的声誉能与朝霞公子你有什么关系?!”未免太过自大。
似笑非笑,纸扇慢慢收回,朝霞无天轻松背手而立,琥珀的眸子闪着有趣的笑意,“我,不能么?”
轻轻的低脆嗓音几乎叫风浪声给轻易的掩盖掉,却叫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出了其间无比的自信和自傲,明明只是一个面相精致过火的少年而已,却在一瞬间仿佛发散出压倒性的澎湃浩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