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酥瞧着那小小的药瓶,明明应该畏惧的,却生生的吞咽了一下,咕嘟的咽口水声音,实在不要太明显!
郑主任倏地的眯上了眼,大概两米的魁伟身形俯下身,漆黑的眼睛眯起来:你,还饿?
她被吓了一跳的连连摇头,不不不,我不是,我不想。
他站直了身体,冷哼一声,去。
她双手并拢,掬着被扔到手心里的小瓶子,拔腿就往楼上跑。为了缩小被诱惑开瓶子瞎吃的欲望,她只能减少拿着这瓶子的时间,越快交出去越好。
背后是如洪钟一般的粗嗓:饿不是理由、不要因为饿就知法犯法、犯罪违法!
她冷汗直冒,三步并做两步,蹭蹭蹭的跑上楼梯,也不管那嘎吱乱响的木头声,直上拐弯再直上,猛的冲上了完全没有大门的五楼世界。
然后,刹车。
经历了中国的社会大环境、西式的宫殿式建筑、一、二楼完美的大理石地板、对应不同墙纸的墙面、现代小射灯到三、四楼的木地板、木楼梯、屏风、纱橱,林小酥觉得自己应该已经很能够接受五楼有可能出现的任何时代、国家风格的摆设
但,云烟缭绕,白雾弥散,明显不止三米的高高天花板上的雕梁画栋、飞罩天弯罩、纱格画屏,落地的大花瓶、巨大的香炉、成对相立的铜鹤灯台这还是近在咫尺肉眼可见的范围内摆设,隐藏在浓雾里的,还不知道有多深广
林小酥觉得有点晕,恩是干冰喷得太多了吧,她觉得埋在白烟下的腿脖子凉凉的,对,烟和雾是不同的,物理课上好像讲过,一个是小颗粒,一个是小水滴,她现在没有觉得潮潮的,应该是小颗粒吧
胡思乱想之间,低沉而缓和的嗓音忽然响起:往左三步。
她愣愣的还没来得及思考,反射性就照着做了,然后面前的白色雾气忽然清晰了一点,然后同样的声音继续以着缓和的语调指点她前行。
总而言之,她大概是走了一个很奇怪的路线之后,豁然开朗,白雾在不知不觉中全数散去,她纳闷的看了看脚底下平滑可鉴的白色地板,难道她刚才莫名其妙的走了个八卦阵?
你是林小酥?那个一直伴随她的好听声音再度响了起来。
她抬头,见到正前方的摆设依然非常古香古色,而且比起刚进来更为夸张。基础色调不是白色就是米色,夹杂有不少金铜色,整体而言,很是偏浅的金碧辉煌那种。高大的立柱上盘着云雾里奔腾弯曲的长龙,一直蜿蜒而上,仰头看上去,估计也得快十米的屋顶,几乎都数不清上面那些不知道灯被藏在哪里还依然亮堂堂的横梁大梁什么的
周围的摆设更是夸张,相当的大气,什么鼎啊、香炉啊、屏风啊之类的,反正就是高大上的那种随便一件都可以拿出去装B,还要担心是不是从故宫里偷出来的
正对面有几层楼梯,上面摆着的幸亏不是龙椅,只是一张榻,那种百度图片可能都搜不到的深褐色的木头脚木头边,铺了一层看着像是棕榈垫硬度的垫子,铺的是反光度杠杠的白金色绣着看不清花纹的锦缎,应该还算柔软,因为在其上的男人跪坐的旁边,呈现出小幅度下凹光泽。
跪坐,好吧,这样的装潢,用什么盘坐还是四仰八叉的躺着,或者迷之侧卧,的确都满毁氛围的。
林小酥完全控制不住心绪的天马行空,看看自己格格不入的黑色长款羽绒衣,缩了缩躲在丰润毛毛领里的脖子,双手将那个黄色小瓶子端着,上前一步:我是、您好、这个瓶子快拿走吧,被环境震撼之后,她又有点忍不住口水的泛滥了。
那个跪坐着的男人微抬着下颌看着她,第一眼看过去,竟然很难判断确切年龄,面容看起来很年轻,可他全身都散发着一种岁月沉淀的沉稳气息,又不该是浮躁年轻男性该拥有的气质。
他跪坐的身姿很笔直也很优雅,身材绝对不胖也绝对不太壮,就是很合适的,让人看了很安心的宽肩(白色衬衫,深灰色的西装背心,相当贴身啊~),至于是不是窄臀,看不出来,他面前有个小案几,摆着几本书,还有摊开的笔记本和笔。
他的眉眼轮廓很深邃,高鼻深目,头发有些长,全部后梳,露出饱满的额头,更显得鼻梁高挺,细薄的唇微抿。整个人其实没有什么表情,却莫名其妙的散发出一种春风拂面的温暖用眼光示意了一下他右前侧的地方:坐。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愕然的发现那里有个棕色蒲团话说,之前地板上有这么个格格不入的玩意儿?不由得往相对应的位置看过去,好吧,对面也有个,大概是她刚才没注意?